看着大和号的外形,许三的脑海闪过了米国工程师在轰炸前给他们画的草图。
很是详细,包括大和号的内、外部结构,弹药库的位置,动力舱的位置,指挥塔的位置……
他调整俯冲轨迹,对准了舰尾的三号主炮塔。
高度3000米。
2000米。
1000米。
大和号的防空炮已经所剩无几,但还在射击。
许三的飞机被几发小口径炮弹击中,左翼受损,但他稳住了。
500米,投弹!
1000磅炸弹脱离挂架,沿着近乎垂直的轨迹落下。
咻——!!!
轰——!!!
炸弹直接命中了三号炮塔的顶部。
虽然没能完全穿透460毫米的炮塔正面装甲,但爆炸震坏了炮塔的旋转机构,更重要的是——冲击波通过炮塔基座传递到了下方的弹药提升通道。
“三号炮塔弹药库!温度急剧上升!”损管中心传来惊恐的报告。
“注水!立即注水!”有贺吼道。
但太晚了。
三号炮塔下方的发射药库被诱爆了。
下午14时23分,大和号发生了第一次大爆炸。
舰尾喷出巨大的火球,三号炮塔被整个掀飞。
许三驾驶受损的飞机返回“企业”号时,左翼的火焰还在燃烧,水枪喷射迅速将火扑灭。
“将这架飞机拖走!”地勤组长检查了一下损伤。
“第三架飞机准备好了吗?”许三说边爬机舱边问地勤人员。
“许,你已经飞了两架次,不休息一下吗?”
“没有时间,等炸沉了大和号,再好好休息吧!”许三说着朝着那架已经准备好了的俯冲轰炸机走去。
第三架SB2C俯冲轰炸机已经挂弹完毕,这次又有所不同,是一枚1000磅穿甲炸弹,外带两枚100公斤的航弹。
许三爬进座舱时,深吸了一口气,他的手臂有些发抖,哪怕他的体能和力量是常人的几倍,但这样高强度和高注意力的战斗,他还是有些体力透支的感觉。
但他还是觉得这是因为紧张的原因造成的,毕竟对方是‘大和号’,而自己太在意把它击沉了。
“幽灵一号,最后一次起飞,准备就绪。”他向塔台报告。
“准许升空!”塔台回复。
许三加油,飞机窜了出去,在接近舰首的时候,拉了起来。
飞机升空。
十五分钟后,飞临战场,他看到了濒死的大和号。
此时的巨舰已经严重倾斜,舰尾下沉,航速只剩7节。
但舰首的主炮塔还在,指挥塔还在,它在挣扎。
美军第二波攻击正在进行。
更多的鱼雷命中左舷,大和号的倾斜角度超过20度。
许三爬升到3000米。
这次的目标是舰首的一号主炮塔。
因为没有威胁,他采用了滑翔俯冲,同样的精准。
三枚大小不同的炸弹同时抛了下去,命中炮塔正面,爆炸面比上次大了很多。
这次不同的是,1000磅的穿甲炸弹直接在炮塔的前面钻入舰体。
然后引发剧烈爆炸,一号炮塔下方的弹药库被诱爆。
“轰!轰!轰!......”
巨大的爆炸破坏了炮塔基座的结构,将整个炮塔掀飞了出去。
不仅如此,这次爆炸还是毁灭性的。
大和号的舰首被整个炸断,前部船体开始快速下沉。
海水从断口疯狂涌入,舰体倾斜角度迅速增大。
14时42分,大和舰已经进入了不可挽救的下沉状态。
“弃舰!全体弃舰!”
老鬼子有贺舰长带着沙哑的声音,下达了最后命令。
但他自己没有走。
他站在倾斜的舰桥上,看着士兵们跳海,看着帝国的象征缓缓沉没。
森下少佐冲进舰桥:“舰长!请……”
“你走吧,森下君。”有贺平静地说,“告诉后人,大和战斗到了最后。”
14时50分,大和号倾覆。
巨大的舰底露出水面,然后缓缓滑入深海。
旋涡吞噬了周围的一切,包括那些弃舰的水兵,他们以为能得一时喘息。结果纷纷被带入海底,成了大和舰不可分离的一部分。
许三在800米高度看着这一切。
更远的海面上,幸存的日军士兵在油污和残骸中挣扎。
几艘驱逐舰试图救援,但米军轰炸机的攻击还在继续。
接下来的事情,他不准备参与,如蜜蜂一样的米军会把几艘可怜的小舰收拾得干干净净。
他调转机头,返航,自己的任务已经完成了。
当晚,太平洋舰队司令部,珍珠港。
尼米兹上将看着刚送来的战报,久久不语。
参谋长麦克莫里斯少将说道:“确认击沉战列舰大和号,轻巡洋舰矢矧号,驱逐舰四艘。我方损失飞机十架,飞行员阵亡十二人。”
“许的表现呢?”
“根据参战飞行员报告,许在第一波攻击中清除了大和号40%以上的防空火力,第二轮清除了剩余火力中的50%,为后续攻击创造了条件。他个人投下的两枚重磅炸弹,直接导致了大和号前后弹药库的殉爆,是大和号沉没的直接功臣,无人可比。”
尼米兹点点头:“我们赌赢了,给他记功吧。另外,通知新闻处:可以发布消息了。”
“标题呢?”
“‘日本最大战列舰大和号被击沉’。”尼米兹说,“让全世界都知道,军国主义的象征沉没了。”
消息很快传遍全球。
在华夏,在吕宋岛,在缅甸,以及所有抗日战场上,士兵和平民都欢呼雀跃。
大和号的沉没,象征着日本海军力量的彻底覆灭,象征着战争结束的临近。
而在“企业”号的飞行员待命室里,许三靠在椅子上睡着了。
他的疲惫并不是只是轰炸大和号,而是这段时间,对冲绳外围的清除工作从来没有停止。
只不过现在集中爆发而已。
相比起火烧东京,他显然更喜欢现在这样的战斗。
他的枪炮射向那些直接的侵略者,他的航弹丢到那些罪恶的人头上,有种额外的畅快感。
内心简直没有丝毫阻碍,属于念头通达的那种。
一个年轻的预备飞行员走了进来,看到许三,轻声问地勤组长:“他今天飞了几次?”
“三次,而且击沉了大和号。”
“一个人?”
“当然不是!”地勤组长看着睡着的许三,“但他做的,都是最重要,最危险的事情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