黄泉宗想要有大动作，周边肯定也会有异动。
在汴京周边走走看看，也许能发现些什么。
“我去之前，还得见一面葛太史令。”
黄泉宗的事，她不能百分百确定，不好直接禀明官家。
但提醒一下太史令，让他注意些，还是没问题的。
翌日，葛太史令回府，便听管家说裴夫人来了。
这，倒是稀客。
葛洪年立刻往花厅去。
这会夫人正在陪客，两人看起来聊得十分投机，夫人还时不时笑出声来。
“裴夫人，好久不见呐！恭喜恭喜。”
孩子满月那日，葛府送了礼来，但那日他正好是在太史局值守，没法亲自去赴宴，只他的夫人前来。
“葛大人。”
陆逢时起身，笑着行了一礼。
“诶，不敢当，你现在可是有诰命在身。”
“葛大人说笑，便是有诰命，这礼你也受得起。”陆逢时道，“这次冒昧前来，是有一事与葛大人探讨。”
葛洪年深知陆逢时的本事，正色道：“请宣德夫人移步书房。”
书房内焚着淡淡的檀香，葛洪年屏退左右，亲自掩上门。
“夫人请坐。”
他走到书案后，神色凝重，“此次来，可是因为龙脉一事？”
陆逢时并不意外他能猜到。
能坐上太史局这个位置，又岂是庸碌之辈，不过知道龙脉有异是一回事，未必知道黄泉宗。
“葛大人明鉴。近日我布置府中阵法，发龙脉似被一股阴煞之气腐蚀，我观手法，与黄泉宗的手法十分相近，此次来，就是为了提醒葛大人。”
葛洪年听着，脸色沉下来。
他突然道：“太史局上月观测天象，紫薇垣有星芒黯淡。”
陆逢时心头一动：“主何征兆？”
“按古书记载，主龙气动荡，地脉不稳。但本朝定鼎百余年，龙脉虽渐衰，却不该有此异象。我原以为是推算有误，如今听夫人所言，便明白了。”
太史局观测到的天象异常，与陆逢时探查到的龙脉黑气，恐怕是同一件事的不同表象。
“葛大人可曾奏报官家？”
“报过。”
葛洪年苦笑，“但天象之说，虚无缥缈，我也拿不出更多切实的证据。官家只嘱咐太史局勤加观测，并未深究。且如今朝中重心在阅武大典，这事便只能先往后推了。”
陆逢时沉默片刻，道：“三日后，我会去嵩山一趟。那里有处阴穴，可能与黄泉宗有关，若有所获，必当告知大人。”
“嵩山……”
葛洪年沉吟，“可是书院后山那处鬼哭林？”
“大人知道？”
“三年前，书院山长曾递文至太史局，说后山夜有异光，疑是妖祟。我派了两名灵台郎去查，只在林中测得阴气偏重，未发现邪物。后来此事便不了了之。”
他走到书架前，找了会，而后拿来一卷泛黄的文书，“这是当时的勘察记录，夫人可带去看看。”
陆逢时起身接过“多谢葛大人。”
她将文书收好，起身行礼。
“夫人客气了。都是为朝廷做事！”
回府后，陆逢时仔细翻阅葛洪年给的文书。
上面详细记录了勘察的时日、天气、罗盘指向、地气温度等数据。
末页附了一张简图，标注了阴气最浓的几处位置。
其中一处，正是赵启泽所说的洞穴。
这日，外面还是一片漆黑，陆逢时已经起身穿戴齐整，去乳母那里看了眼裴川后，回来时裴之砚也已经起身了。
各自嘱咐几句，他们在门口分别。
一个去枢密院上值，一个去城南永通门与赵启泽汇合。
等赶到那，天色才刚有点鱼肚白。
城门也刚刚打开。
走了几里路后，陆逢时便御剑，带着赵启泽前往嵩山。
御剑穿过最后一片晨雾，嵩山戴青的轮廓在微明中显出它的骨骼。
脚下是书院鳞次的瓦顶，再往深处去，便是后山那片被称为鬼哭林的地方。
陆逢时压剑俯冲，在离林子半里的一处缓坡落地。
“就是前面。”
赵启泽指向林子深处。
“嗯。”
陆逢时缓步往前走，神识缓缓铺开，感知着脚下地脉的细微流向。
中原腹地，灵气本该中正平和。
此刻却有很浓的滞涩感。
“跟紧我。”
她指尖凝起一缕灵光，率先步入林中。
越往深处走，四周光线越暗。
参天古木枝叶交错，几乎遮蔽了天空。
脚下是厚厚的落叶，踩上去无声，却有种湿冷的触感。
陆逢时停下脚步。
她蹲下身，拨开一层腐叶。
泥土呈暗褐色，指尖轻触，一股细微的阴寒顺着手臂窜上来。
“这里的土……”
赵启泽也察觉到了。
“被炼化过。”
陆逢时拍了拍手，站起身来环顾四周，“不是天然阴地，是有人刻意在此聚阴养煞。”
赵启泽自责道：“当初本意是游玩，突然听到洞中传来的声音，一时被吓住，子毅兄还差点发了旧疾，以至都没有细查，漏了这个线索。”
他们继续往前走。
前方林木渐渐变得稀疏，露出一大片的空地。
空地中央，赫然是一个斜向下延伸的洞口。洞口边缘的泥土呈焦黑色，像是被什么灼烧过。
赵启泽低声道：“就是这儿。”
陆逢时没有立即靠近。
她从芥子袋中取出一枚铜钱大小的玉符，指尖轻弹，玉符化作流光射向洞口。
在距离洞口约三尺处，空气中突然泛起一阵水波般的涟漪。
玉符悬停半空，表面迅速爬满蛛网般的裂痕，而后“啪”的一声轻响，碎成粉末。
“有禁制。”
陆逢时眸光微凝。
若说出发之前，她还不确定这个山洞是否与黄泉宗有关。
但方才那个禁制，手法灵气残留，都与黄泉宗相似，确认无疑。
她示意赵启泽退后几步，自己缓步上前。
右手虚抬，掌心缓缓浮现一枚古朴的符文，当符文触及屏障瞬间，空气中发出“滋”的轻响。
陆逢时眉头微蹙。
禁制比预想的更牢固，且反弹之力带着阴戾。
她悄然增加灵力输出，符文光芒渐盛，与禁制僵持。
约莫十几个呼吸，禁制被破。
还是老样子，先发两章，另外两章在十点哈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