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霁青垂眼盯着递到面前的手指，很细很白，衬得那缕血丝更加殷红。
他眉宇间划过一抹明晃晃的厌恶，撇过头去。
舒窈动作一顿，终于找到了他无法接受的事。
之前天天逆来顺受，低眉顺眼的，叫他跪就跪，挨打也不敢吭声，舒窈还真以为自己不管对他做什么，他都不会反抗。
他越抗拒，舒窈就越要碾碎他的傲骨。
“怎么，不想舔？”
女孩嗓音轻软，尾音慢悠悠的，听起来就像个脾气嚣张的娇气大小姐。
“不想舔也可以，你知道后果的。”
字里行间都是威胁。
舒窈并不觉得自己的行为很过分，道德低下的人，不就该做道德低下的事？
自从放飞之后，生活是越来越爽了。
沈霁青听出她的威胁，眉头微皱，冷白薄唇一张一合，嗓音清冷。
“你确定？”
也不知道问的是舒窈要停他母亲医药费的事，还是逼得他舔血的事。
亦或者两者都有。
终于要忍不住发脾气了？
舒窈还挺期待的。
她仰着头不躲不避，死死盯着沈霁青的眼眸。
“舔不舔。”
最后通牒。
沈霁青的视线从舒窈脸上缓缓挪到她的手指上。
下一瞬，他蓦地伸出手，苍劲五指严丝合缝扣住她的手腕。
舒窈瞳孔微缩，方才还嚣张跋扈，沈霁青一认真起来，她反倒有些害怕。
可她憋足气不想在沈霁青面前露怯，脊背挺得笔直。
沈霁青扫到她颤抖的睫毛，紧接着，缓缓俯下身，张开嘴。
温热湿润的舌头缠上手指。
舒窈不可避免浑身激灵了一下，下意识朝后躲，沈霁青却没给她机会。
俯身逼近，将她压在自己和墙壁之间。
他看着性子冷，嘴唇却是火热的，轻轻含着她的手指，粗粝舌头往上一扫，钢珠压着手指滚动。
舒窈头皮都麻了，有些腿软，一股热气直冲太阳穴，脑浆都被煮沸了般嗡嗡作响。
很奇怪的感觉。
舌钉冰凉刺骨，舌尖却柔软滚烫，两种极端又重又深地缠上来。
特别是沈霁青此刻闭着眼，纤长浓黑的睫毛盖住眼睑，投下一小道阴影。
表情虔诚得像是在做什么神圣的事情。
血丝尽数被沈霁青舔去，舔得手指湿漉漉的，像是被幼犬舔过，却又透着股难以忽视的强势，舌头卷过的力气有些重。
遭不住，真的遭不住。
舒窈不耐烦地将手指从沈霁青口腔里抽出来。
“行了，要你舔你真舔，贱不贱啊。”
“之前倒是没看出来，你这么淫荡。”
沈霁青：......
舔也不是，不舔也不是，这位大小姐总归有话说。
舒窈一把推开沈霁青，耳尖红得要渗血。
“行了，你可以滚了，把地拖干净。”
拿藤条抽得沈霁青鲜血淋漓，还要逼着沈霁青清理自己身上流出的血。
最过分的黑心资本家也不过如此。
说着，舒窈从他身侧擦过，回了房间。
沈霁青看着缓缓关上的房门，屈指擦了擦唇角，嘴巴里萦绕着淡淡的血腥味。
虽然是他自己的血，沈霁青依旧觉得恶心透顶。
然而除了血腥气外，还蔓延着一股很淡很淡的奶香，已经挥发得差不多了，不仔细闻根本闻不出来。
应该是她早晨去上学时涂的护手霜，牛奶味的，吃起来有股苦涩的味道。
沈霁青卷了卷舌头，肌肉记忆般还记得她手指的触感。
她的手很细很长，但还是有点肉的，很软，没有一点茧子，被保养得很好。
指尖似乎是她的敏感点，每次吮上去，她的睫毛都会随之一颤，尽管她努力装得自然。
沈霁青在原地站了好久，久到口腔里的味道全部发散干净了。
冷静下来时，舌钉的存在感就变得难以忽视。
之前沈霁青只觉得不自在，甚至是屈辱。
现在他倒觉得，这感觉还挺新奇。
-
舒窈回到房间，立刻像只死鱼般往床上一躺，抓住枕头蒙住脑袋，爆发出一阵水开似的嗡鸣。
“系统，沈霁青真的不要脸，真的。”
原本以为逼得他舔手指，能践踏他的自尊，埋下仇恨的种子。
却没想到这人舔得得心应手，天生就是干这行的。
她拿藤条往死里抽，自己都抽累了，沈霁青依旧不痛不痒。
她还得天天扮演一个神经病，怼天怼地怼空气。
系统附和道：【我也觉得不要脸，怪怪的。】
按照剧情，他现在已经对江舒窈恨之入骨。
每一次拿沈母威胁他，压榨他，羞辱他，都会加剧沈霁青对她的仇恨程度。
系统实时监测着数值，谁料它根本看不到沈霁青的仇恨值。
按理说在贵族学院这段时间，是他最痛苦的时候。
不仅要照顾他缠绵病榻的母亲，还得时时承受江舒窈的羞辱，幸亏女主陈琦遇时刻陪伴着他，给了他活下去的动力。
宿主这几天也没松懈啊，把他当狗一样折磨。
难不成是仇恨值已经爆表了？
系统觉得自己窥见了真相。
怕吓到宿主，它没有直说，直到电话铃声响起，打断两人交谈。
舒窈摸过手机，屏幕上显示妈妈两个字。
应该是原主母亲没能得到她的回复，又打个电话来兴师问罪的。
舒窈滑动屏幕，接通，手机里传来妇人压着怒气的声音。
“窈窈。”
舒窈像是听不出她的责问，语气自然。
“怎么了，妈。”
电话那头的江母深吸一口气，声音透着冷意。
“听青树说，你拒绝和他吃饭，还让他歇了联姻的心思？”
这状告得真具体，其中不乏有添油加醋的成分。
舒窈轻声道：“青树哥是这么和你说的吗？”
江母眯起眼，“什么意思？”
舒窈幽幽地叹了一口气，语气烦闷。
“我还以为青树哥会和你说实话呢。”
江母脸色沉下去，试探道：“窈窈，青树是不是和你说了什么难听的话？”
“妈你也知道，我们家和岳家联姻，算是高攀了。”
“青树哥和我说，是他家施舍给了我们一个联姻的机会，而不是求着我们联姻，所以他给我脸我就得接着。”
“他还说，不要以为我有个小公主的称号，就真的是家里的掌上明珠了，江家的股份都会是江今宸的，我会被推出去，当成联姻的工具，什么也得不到。”
舒窈语气轻飘飘的，却听得江母心里莫名发紧。
“真的是这样吗？妈妈。”
江母只能扬起一抹牵强的笑：“当然不是这样。”
“窈窈，家里有多喜爱你你还不知道吗？什么好的都紧着你，就连你弟都只能捡现成的，你别听青树瞎说。”
不管这话是不是岳青树说的，江母都得先安抚好舒窈的情绪。
舒窈原本还委屈巴巴的，江母哄了她一句，她顿时高兴起来。
“真的嘛？我就知道青树哥在瞎说，所以我和他吵了一架，估计他生气了才这么说我。”
江母心里有数了。
她又哄了舒窈几句，让她早点睡觉，紧接着挂断了电话。
至于她会和江父商量什么，舒窈丝毫不在意。
她要将和岳青树的私人矛盾，引发成家族矛盾。
论退婚，还轮不到他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