左冷禅邀约之事,来得实在太过突兀。
蓝凤凰道:“我曾听人说这左冷禅极富智计,武功绝高,从他能找到我们落脚处,可见手下能人不少,他请你去,恐怕不怀好意。”
云长空道:“河南地面上,就属少林寺与嵩山派势力最大,你们又是苗装,极为惹眼,他能查到这里,不足为奇。”
蓝凤凰点头道:“那你去不去呢?”
云长空叹道:“这是非去不可啊。”
蓝凤凰道:“这左冷禅迫于颜面,不得不应你之约,但却没有把握,只好提前剪除威胁。
只要你到了他的地方,他未必会跟你讲什么江湖规矩。什么评论天下英雄,无相害之意,这全都是激将法。”
云长空笑了笑,道:“正因为左冷禅没有必胜的把握,生怕在白云山之约上吃亏,这才提前下山要与我一会,倘若我出于顾虑,不敢去,那么他自然也可以不赴白云山之约,还不失颜面!”
蓝凤凰笑道:“好,你既然决定了,咱们一块儿去,好好喝酒那就是了,否则大战一场,谁又怕他了。”
云长空看了看任盈盈的婢女,又向外看了看,沉吟道:“凤凰,你是一教之主,你就别去了,但你可以在外率众接应。”
蓝凤凰愣了愣,道:“好,若是有变,你招呼一声,我们就杀进去。刚才那杀胚是谁?”
她岂能不知,自己若是随同云长空去了,自己属下以及任盈盈婢女怎么办,说不定左冷禅会派人对她们下手,一个人偷摸进来,自己教众都没发现,遑论左冷禅的嵩山派。
所以想问清那不速之客的身份。
云长空听她说“杀胚”,不禁啼笑皆非,道:“这人是当今武林大大有名的人物,他是来还我人情的。就是爱开玩笑,还不值得一杀!”
蓝凤凰当即明白,这人是个成名高手,心里就舒服了好多,嫣然一笑,道:“好,既然要去赴约,你需以全付精神,先休息一下。”
云长空点头道:“好!”转身走回房中,静坐调息。
他虽然知道论武功,自己绝对能胜左冷禅,但要踏入对方地盘,怎敢有半分大意?
昨夜他与蓝凤凰一顿折腾,委实让他大耗精力。
云长空闭目行功,蓝凤凰不敢扰他,自率众在外计议。
云长空再睁开眼时,只见月华如匹练一般照入屋中,这时便觉真气鼓荡,四肢百骸无不舒坦,自觉近来功力又有进境,甚是满意。
望向窗外,月挂中天,当即推开屋门,来到院中。
就见蓝凤凰坐在院中的一块大石上,身边还有几名婢女。
蓝凤凰见他出来,忙起身道:“你醒了!”
云长空见她一直守着自己,上前将她揽在怀里,没有说话。因为心中满溢暖暖,夫复何言?
蓝凤凰低声道:“整个开封城都在传左冷禅约你相会的事呢,这贼胚是怕你怯懦不去。”
云长空对此早有预料,这就和自己约左冷禅一样,以他的身份地位没有拒绝的余地。
同样,左冷禅这一出,也不容自己有拒绝余地。但他此刻只想享受着恬静夜色。
过了半晌,蓝凤凰从他怀里挣脱出来,说道:“我已经给你备好了一切!”
她陪着云长空梳洗用餐,换了一身绛紫色湖绸紧身衣裤,足登快靴,肩披同色斗蓬。
又取出一个长匣,说道:“这是我教至宝金蛇剑。”
“金蛇剑?”云长空吃了一惊。
蓝凤凰怪道:“你知道?”
云长空道:“听过!”
蓝凤凰莞尔道:“我们的金蛇三宝传了百年有余了,你知道也不足为怪!”
云长空知道所谓金蛇三宝,乃是金蛇剑,金蛇锥以及建文帝的藏宝图,后来给“金蛇郎君”从何红药手中骗走了,一时有些愣神。
蓝凤凰打开匣子,云长空就觉金光灿烂,寒气逼人。
面前多了一把弯曲的长剑。
这剑剑身金色,就如一条金蛇蜿蜒盘曲,蛇尾弯成剑柄,蛇头则是剑尖,蛇舌伸出分叉,剑尖竟有左右两叉。
蓝凤凰递给他道:“试试手!”
云长空握在手中颇为沉重,似是黄金混和了其他五金所铸,剑身上一道血痕,发出碧油油的暗光,极是诡异。
蓝凤凰道:“这把宝剑削铁如泥,你带上,我也放心。”又拿出三个药瓶给他妥藏怀中,说道:“这都是避毒,解毒之物,你好有备无患!”
云长空叹了口气,说道:“药我留下,剑你留下!”
蓝凤凰道:“我的毒药倘若克制不了人,拿着一把宝剑也没用,但你不一样,凭你的武功,拿上这宝剑,慢说嵩山派,就是千军万马你也能杀出重围!”
正在这时,一个五毒教众进来禀报道:“嵩山派钟镇请云公子赴约。”
云长空理了理蓝凤凰凌乱的发丝,慢慢亲吻了她一下,说道:“凤凰,你们这些好女子,我云长空是何其有幸啊!”
这就是云长空明知美人垂青,是一段有些痛苦却十分甜蜜的折磨,可他仍旧很是享受的原因。
蓝凤凰找了个布囊将长剑裹了起来,给云长空负在背上,说道:“你只要平平安安,也是我的幸运。”
云长空颔首道:“我走了。”
出了园门,就见丹墀下站着十余人,有人提着风灯,有人牵着马匹。
云长空走下台阶,一个中年汉子抱拳为礼,说道:“在下钟镇,奉左盟主之名请云公子赴会,这就请吧!”
钟镇人称“九曲剑”。这并非因他所用兵刃是弯曲的长剑,而是恭惟他剑法变幻无方,人所难测。
云长空听过这人,说道:“请!”
这时一个黄衫汉子牵过一匹马,红得像火,由头至尾,长约丈二,神骏非凡。
蓝凤凰口赞道:“好马!”
钟镇对云长空道:“人言宝马利剑配英雄,这匹汗血宝马百年难见,左盟主最为心爱,他用以迎接大驾,看重阁下之意,由是可见。”
云长空哈哈一笑,就要上马。
“且慢!”
蓝凤凰身子一晃,手在马鞍上摸了摸,这才退了开去。
她最擅于使毒,深知马鞍上抹毒粉,鞍下暗藏毒针,都是常见之事。
云长空当即翻身上马,怎料这马蓦的一声长嘶,好似龙吟,两只前蹄人立而起。
那汗血宝马相传本为龙马,性子极烈,只识主人,安能容生人骑乘?
钟镇等人都在看云长空如何降服。
要知道身负高明武功的人,这“汗血马”再是厉害,终究降伏得住。但以云长空的威名,若是如蛮汉一样击打,那就算是丢人了。
然而云长空一上马,这马刚一耸动,他就紧夹马腹,真气一沉,汉血马当即落地。
这四蹄伫立地上,纹风不动,昂首竖耳,长嘶声中,猛地向前冲去。
这汗血马通人性,知道这人不好惹,猛然冲出,前蹄一伏,后背猛拱,欲摔飞云长空。
云长空一掌按下,这汗血马空自扬蹄掀尾,踢起一大片尘埃,竟是不能动弹分毫。
众人见他如此神力,无不骇然。
云长空笑道:“你还不听话,我就要收拾你了。”这一次将内力从五成运到了八成,这汗血马突又发出震天长鸣,猛力挣动一阵,还是不能起身,终于摇头摆尾,显出乞怜之色。
云长空一拉马缰,连人带马直起身子,英姿飒飒,蓝凤凰等人齐声喝彩。
众人见云长空面不红,气不喘,从从容容就将此马收伏,好不漂亮,嵩山派众人也暗自佩服。
钟镇笑道:“云公子好功力,敝派除了左师兄外,尚未有第二人,能如此轻易降伏此马。”
云长空淡然道:“在下练过降龙伏虎之学,牛刀小试,诸位见笑了。”
钟镇道:“在下引路。”上马控勒,几个嵩山弟子也纷纷上马,奔驰而去。
云长空与钟镇并驾齐驱,很快到了一座庄院前。
钟镇翻身下马,拱手道:“请!”
云长空见这院子外观并不宏伟,但这时庄门大开,由大厅直至庄门路上,左右各立着三十多位佩剑的黄衣壮汉。人人高擎火炬,亮若白昼,静肃无声,隐泛森森杀气。
云长空笑道:“这不是鸿门吧?”飘身下马,立有嵩山弟子牵去。
这时两盏纱灯划破夜色,八个佩剑之人,护拥一人,迅快行出院门,
钟镇道:“汤师兄,云公子到了。”
为首那人对云长空抱拳道:“在下汤英鹗,左盟主候之久矣,请!”
云长空见他是个身材高大的苍髯老者,太阳穴高高鼓起,显是内外功修为均极高深,淡淡一笑,道:“请!”昂首而行。
钟镇与汤英鹗紧随身后,两个执灯弟子抢在前面带路,八名嵩山弟子手握剑柄,两侧跟上。
忽听两边道上的壮汉齐声喊道:“有请云公子!”
这五六十人中气充沛,齐齐暴喊,如霹雳乍发,震耳欲聋,尤其云长空孤身入重地,实有先声夺人之势。
云长空却有如闲庭信步,穿过人群,眼见这园子外面与乡下土财主庄子别无二致,里面却是雕梁画栋,宅第如云,气派非凡,不时左顾右盼,点头致意。
众人见他顾盼自若,也觉心折,均觉:“难怪本派三大高手折在他手里,实在是有过人之处!”
云长空却知嵩山派有心一统五岳,独霸江湖,绝不会如同一般没起色的门派,搞什么剑林刀阵的小把戏。
几人穿过了三道门,已至大厅丹墀之前,但见阶上为首一人,颌下三绺青须,一脸冷肃,虽仅岸然而立,可目光锐利如刀,深邃如潭,落在云长空身上,带着审视也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了然。
云长空一见这人,就有一种鹰睨虎视,肃杀猛厉之感,情知除了左冷禅再无第二人,双眼也亮得骇人。
两人一高一低,隔着数丈四目相对,有如雷电交击,周围人均觉的身周一冷。
左冷禅这是第一次见到这个坏他计划,杀他三位师弟的不世大敌。
见他容貌俊秀,眸子明亮澄净,虽然在低处望着自己,但那一双眸子好像没有这个年纪该有的少年意气,有的只有一种阅尽沧桑、看透世情的冰冷深邃,和一种独立于天地、睥睨众生的桀骜孤高。
“他这个年纪!怎么可能?”
左冷禅瞬间觉得一股巨大的茫然和一种近乎荒谬的感觉淹没了自己。
这高手之间,一旦动手,内劲外招固是重要,而胜败之分,往往只差在一时气势之盛衰。
左冷禅一代宗师,当代武学大家,见识不可谓不广。他深知某些奇缘之人,年纪轻轻,武功超凡,不足为怪,故而摆出这阵仗,是想让云长空对自己生出恐惧之心。
但云长空风轻云淡,潇洒自如,身上那种渊渟岳峙般的气度竟然让他感到一种压迫。
而气度这东西,那不是什么神功可以造就,那得靠无数阅历,经历大场面,方能形成的。
但像云长空如此年轻,他若有这经历,早就该武林扬名才是,又怎会直到衡山刘正风大会才知闻其名呢?
故而这让左冷禅甚为疑惑,他缓缓闭上了眼睛,深吸一口气,再睁开时,清冷如冰的声音打破了这寂静:“云公子果然超凡脱俗,左某真是欣慰无限。请!”拱手肃客。
云长空微微一笑,拱手道:“左盟主威名,我也是久仰了,今日一见,也不枉费我约你一场!”
说着嵩山弟子眼睛一花,云长空不知如何,已从丹墀前越过台阶,到了厅口。
左冷禅双眸一凝,心道:“好快的身法!”
两人入厅,云长空见厅内宫灯如画,红毡覆足,设有一桌筵席,酒菜丰美不说,盏碟器皿镂银嵌玉,真是气派极大,不亚王侯h。
席边四名小婢侍立左右,各个都是容颜娇艳,肤光如玉的美女,穿的更是莹莹纱衣,窈窕身段一览无余。
云长空心中暗骂:“这是拿我当泰山派的淫道进行考验了!”
“请!”
左冷禅与云长空分宾主坐下,余人也纷纷入座,却有四名汉子侍立左冷禅身后。
只听左冷禅道:“左某虽故晦行迹,想来未能瞒过云公子……”说到此处,语音一顿,目注云长空。
云长空笑道:“左盟主行止莫测,在下略得端睨,那也全靠旁人相助。”
左冷禅缓缓道:“尊驾与我嵩山派的仇怨,公子可有忘却?”
云长空淡然道:“莫非左盟主想要以此会,了结旧仇?”
左冷禅冷然道:“左某虽然不肖,可你害我兄弟门人,这笔血债须臾不敢忘记。”
云长空目光一转,将席上诸人打量一遍,只见左冷禅左首第一人是那汤英鹗,右首是一位身形矮胖、面皮黄肿的汉子,眼眸开阂之间,精光闪闪,再下来才是钟镇,还有两位都是形貌不凡。
忖道:“瞧他们目光,个个都是高手,阵仗可是真大啊,这是谈崩了,就要我的命啊!”含笑道:“在座诸位都是不凡之人,恕在下眼拙,未能尽识,左盟主可否介绍一下?”
左冷禅道:“礼当如此,想必我汤师弟与钟师弟你都见过了。”
向右首第一位胖子一指,道:“这位是乐厚师弟,江湖人称‘阴阳手’。”
云长空容色一动,抱拳道:“大阴阳手闻名遐迩,我是久仰的了。”
要说嵩山派有什么真正的江湖豪杰,非乐厚莫属。这是制住令狐冲,又将他放过,让自己双手被穿之人。
乐厚含笑还礼道:“云公子少年英雄,在下亦是闻名已久。”
但听左冷禅依次介绍余下几人,一为“神鞭”滕八公,另一个叫“锦毛狮”高克新,都身居“嵩山十三太保”。
其他的小一辈弟子,左冷禅自然不再提。
云长空忖道:“加上汤英鹗、钟镇,左冷禅五人,那也不足为惧。”见左冷禅引介已毕,朗声说道:“今夜得左盟主宠邀,得会诸位,云长空荣幸万分,但左盟主摆下这排场,恐怕不只是为了兄弟之仇吧!”
左冷禅与汤英鹗对视一眼,说道:“既然云公子这样说,在下也就当着明人不说暗话了!”
云长空爽然一笑道:“我就喜欢痛快人,话说在明处,事办在台面上。”
左冷禅沉声一笑,道:“左某为何要杀刘正风,公子知否?”
云长空道:“自然知晓。”
左冷禅冷然道:“以云公子衡山、洛阳之作为而论,那是我嵩山派死敌,如今与魔教圣姑、五毒教蓝凤凰交往,更是我武林正道共同的仇敌,但也足见气魄!”
云长空微微一笑道:“那你过誉了,这谈不上什么气魄,我云长空漂泊江湖,与武林各派均无渊源,故交往之间,向来没有什么尊卑长幼,正魔之分!”
左冷禅哦了一声,说道:“公子果然豪快无伦,但你杀我师弟,救刘正风是出于什么呢?”
云长空道:“看不惯你们嵩山派的做法呗!”
忽听左冷禅背后侍立的一名弟子冷声道:“我嵩山派什么做法?值得你杀我师父?”
云长空含笑不语,只是注视左冷禅。
左冷禅峻声道:“这哪有你开口的资格?”
这名弟子不敢出声,只是恨恨盯着云长空。
左冷禅面色重又平静,淡淡一笑道:“阁下武功盖世,普天之下,自无人与抗,可他是我陆师弟的亲传弟子,云公子当能明白他的心情!”
他亲口承认说云长空武功盖世,等于是承认自己不敌云长空,他身边弟子满腹不服,却不敢开口。
云长空却感觉这左冷禅此刻身在主地,身边高手如云,却无一丝飞扬浮嚣之态,心中更是惕然,委实是一代枭雄,笑道:“贵派高手如云,说什么武功盖世,只是左盟主究竟有何见教,无论是想收我为己用,目的不成,咱们大杀一场,还是留待以后,请不要兜圈子了。”
左冷禅心头一震,暗忖:“原来他什么都清楚。”遂道:“阁下伤我师弟,帮刘正风,无外乎是因本派下手毒辣,然否?”
云长空颔首道:“不错!”
左冷禅道:“阁下昔日在衡山城与各方豪雄纵论武事,一番宏论使与会千余英雄豪杰,惊服不已。在下得闻,也觉遇上了知己。
我左冷禅的确是想要先制服衡山派名望最盛的刘正风,以镇天下英雄,好合并五岳,与少林,武当鼎足而立!”
云长空淡然一笑道:“不错,刘正风名头大的让江湖中人都以为他武功远在掌门莫大先生之上,不光衡山派弟子对他敬爱有加,好多旁门之人也与参加他洗手大会为荣。
如是嵩山派能把他与门人一举名正言顺的屠戮殆尽,那岂不一举震惊天下武林?
再说五岳并派,又有谁敢抗拒,又有哪个门派的人敢来帮腔,这路数不错,只是可惜啊!”
左冷禅见触之不动,已知云长空是极为难斗的人物,说道:“阁下用了屠戮二字,还是指责我嵩山派狠辣,那么你可知我五岳剑派何以结盟呢?”
云长空淡然一笑,并不置答。
左冷禅看了汤英鹗一眼。
汤英鹗冷然道:“这魔教源远流长,高手如云,当年所过之处血流成河,势不可挡。便连少林、武当,丐帮也都身受其害,一时间武林大哗,人人自危。我五岳等武林大派迅速结盟,共抗魔教,可饶是如此,仍旧无法抵抗。
而这魔教与别的武林门派互相争雄不同,他们滥杀无辜,便连普通百姓也是任意屠戮。
武林中人争杀本乃是常事,可他们行为太过发指。
当年我孙师弟在郑州大路上给魔教将双手双足截断,两眼也给挖出。
江西于老拳师一家二十三口,被活活的钉在大树之上,连三岁小孩也没放过。
济南府龙凤刀掌门人赵登魁娶儿媳妇,宾客满堂之际,魔教中人闯将进来,将新婚夫妇的首级双双割了下来,放在前筵,说是贺礼。
汉阳郝老英雄做七十大寿,各路好汉齐来祝寿,可魔教在寿堂之下埋了大量炸药,点燃药引,突然爆炸,英雄好汉炸死炸伤不计其数,泰山派纪师兄便给炸断了一条膀子。
而那魔教之主东方必败武功当世第一,更是号称“百年来第一高手”,他麾下那些长老个个武功高强,不是嗜杀残暴,就是贪婪好色,淫乱无度。
男子只要遇上有些姿色的女子就任意凌辱,而某些女子,更是利用美貌残害武林正道。
云大侠,江湖中人称你一个侠字,这样的教派该不该灭?他们比起我嵩山派哪个更狠哪个更恶?”
云长空闻言,面色沉重,久久不语。
左冷禅接道:“云公子,魔教如此惨无人性,左某身为大好男儿,怎能不立志除此邪教?
纵然力不能及,也想着尽我所能,为这武林,为这天下,为那些被魔教残害之人讨一个公道!
阁下天纵奇才,胜过左某百倍,想必不会认为除去魔教,也是左某人狠辣了吧?”
云长空突然哈哈大笑起来。
汤英鹗道:“这有何可笑?”
云长空道:“人在江湖,不为求名,便为求利,我也从来不认为我是什么大侠,人家叫我大侠也好,骂我淫贼也罢,我通通不在乎。
所以左盟主不需要跟我讲这么多大道理,直接道明想法吧。”
左冷禅正色道:“本来你杀我师弟,这是不死不休之仇,后来我汤师弟劝我,说当年你救刘正风一家,那也是抱着慈悲情怀,这才不得不杀几位师弟,我仔细一想,确实如此!
云大侠本着侠义肝胆,乃是为了善果,是以在下便想着你我只要携手合作,依照我计划施为,不但仇怨一笔勾销。在一两年之内,即可合并五岳,那时覆灭魔教,彻底根除这等祸患!
这可是千百年来,从未有人达成之所愿,届时,你我必然真正扬威天下,为后来者敬,什么少林,武当更不在话下!
那时候大江南北,长河上下,天下豪雄谁敢不臣服。你我联手行令,指挥天下武林,那是何等快哉之事!
任他古往今来有多少大英雄、大豪杰,谁也比不上咱们,这方不负一身所学,也不枉世上走上一遭啊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