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96章：遗迹内部，发现惊人秘密
火折子的光在墙上晃了一下，萧景珩立刻吹灭。黑暗重新压下来，比刚才更沉。
阿箬贴着墙根往前挪，脚尖轻轻探路。她没敢出声，只用手指碰了碰萧景珩的手背，意思是：还走吗？
他点头，动作小得几乎看不见。
两人绕过小室门口，避开地上那盏忽明忽暗的油灯。灰袍人还趴在那里，背上匕首的柄微微颤动，像是刚被人插进去不久。萧景珩扫了一眼，判断这人不是他们留下的痕迹，也不是傀儡守卫干的——伤口角度太准，是人为的。
有人抢先一步进来了，还被人做了局。
“别停。”他在阿箬耳边低语，声音压得像砂纸磨石，“往前走。”
通道越来越宽，地面从碎石变成平整石板，踩上去没有回声。走了大概十几丈，眼前突然开阔。
萧景珩停下，从怀里摸出火折子，轻轻一吹。
火光跳起来的瞬间，四周墙壁全亮了。
满墙都是刻痕，密密麻麻的符号和图画连成一片。有些地方颜色发黑，像是被火烧过又冷却的血迹。画面从左到右排开，讲的是一个完整的故事。
“这是……”阿箬睁大眼睛，“全是字？”
“不止是字。”萧景珩走近一面墙，指尖顺着一道凹槽滑下去，“是记录，也是警告。”
他认得其中几个符号。穿越前他翻过不少古籍，这种祭祀体虽然冷门，但结构有规律。反复出现的“镇”“锁”“九渊”几个字，意思很明确。
“这个地方不是庙，也不是墓。”他说，“是封印用的。”
阿箬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，发现一幅图上画着一群人跪在地上，手里举着长矛一样的东西，插进地底。下面是一片漆黑，有个巨大的影子被铁链捆着，头朝下倒吊在深渊里。
“他们在关什么东西？”她问。
“关一个不该出来的东西。”萧景珩走到另一面墙边，那里有一组连续的画面：石碑裂开，黑气冒出来，山崩，河流倒流，人一个个倒下，骨头从皮肉里穿出来。
最后一幅图上，天空是红的，大地裂成八块，中间站着几个戴面具的人，双手高举，像是在庆祝。
“你看这些人。”萧景珩指着面具，“衣服样式不对劲。不是大胤朝的制式，也不是前朝官服，倒像是某种祭司装束。”
阿箬忽然想到什么：“你说的那个‘睁眼神’教派，是不是就穿这种衣服？”
萧景珩没回答。他已经走到第三面墙前，那里刻着一段完整的铭文，中间有几个字特别大：
**“血祭九阴，启门者死。”**
下面还有一行小字：“凡持玉珏者，可通心渊之路。”
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腰间的玉佩。那块玉珏是他从山庄带出来的，一直以为只是个信物，现在看来，可能不只是身份证明那么简单。
“他们要解开封印。”阿箬站在他旁边，声音有点抖，“那些黑衣人抓人凑数，不是为了炼魂灯，是为了凑齐九阴之血，好打开这个门。”
“对。”萧景珩点头，“仪式地点不在神庙，就在这个遗迹最深处。神庙只是幌子，用来吸引注意。真正的阵眼在这里。”
阿箬咬住嘴唇：“那咱们来晚了？”
“还没。”他说，“封印还在。你看这些符文，边缘清晰，没有破损痕迹。要是已经破了，整个地下都会震动，空气也会变味。但现在只是有点闷，说明里面的东西还被锁着。”
“那就是说……”阿箬抬头看他，“我们还有时间？”
“有。”萧景珩盯着壁画末端的一条阶梯，“而且我知道怎么找到它。”
壁画最后部分画着一条向下的台阶，两侧立着两个巨人雕像，手里拿着灯。台阶尽头是一扇门，门上有个圆形凹槽，形状很眼熟。
他从怀里掏出那个草药盒，比了比。
完全吻合。
“这不是装药的盒子。”他说，“是钥匙。”
阿箬皱眉：“那你还不赶紧用？”
“不能用。”他摇头，“这种地方设机关，从来不会只靠一样东西开门。你要是随便把钥匙放进去，可能直接触发反制机制。我怀疑这底下埋着震爆符，一碰就炸。”
“那你打算怎么办？”
“先看路。”他把火折子往地上一插，蹲下来研究大厅中央的地面。
那里确实有个凹槽，大小和草药盒差不多，但边缘刻着一圈符文，和壁画上的守望者雕像脚底的纹路一致。
“这是验证位。”他说，“只有带着正确物品的人才能通过。其他人哪怕拿到盒子，也打不开门。”
阿箬听懂了：“所以外面那些人，就算抢到了盒子，也进不来？”
“不一定。”萧景珩站起身，“如果他们已经有人进来了，比如那个灰袍人，可能是来探路的先锋。他要是活着出去报信，后面的人就会知道该怎么走。”
“那他还躺在外面！”阿箬急了，“咱们要不要去看看他还活着没有？”
“不用。”萧景珩打断她，“他已经死了。”
“啥？”
“刚才那一匕首，位置太准。正中心脏偏左三分，正好切断血脉又不立刻断气。这是专门让人活几个时辰再死的手法，叫‘缓杀’。凶手想让他带话，或者测试反应。”
阿箬听得头皮发麻：“谁会这么狠？”
“内部的人。”萧景珩冷笑，“要么是组织里出了叛徒，要么就是有人不想让别人知道真相。总之，这个人不能活着离开。”
他拔起火折子，往前走了几步。
大厅尽头有条向下的阶梯，和壁画上画的一模一样。台阶两侧果然立着两尊石像，面目模糊，但手里都提着一盏空灯。
“走这边。”他说。
阿箬跟上去：“你就这么肯定下面就是封印所在？”
“不是肯定。”他回头看她一眼，“是必须是。”
两人踏上第一级台阶。
脚下石板轻微震动了一下，像是感应到了什么。头顶的火折子突然闪了闪，光变弱了。
“别慌。”萧景珩低声说，“机关启动需要时间。我们现在下去，最多只有半柱香的窗口期。”
“然后呢？”
“然后想办法毁掉那个门。”他说，“不是封印它，是彻底毁掉。让它永远不能再被人打开。”
阿箬沉默了几秒，忽然说：“你知道吗？我以前觉得你就是个爱耍花招的纨绔，整天摇扇子装模作样。但现在我明白了，你根本不是在玩。”
“我一直都在玩。”他笑了笑，“只是别人不知道我在玩什么。”
台阶越走越深，空气变得潮湿。墙壁上的刻痕越来越多，内容也越来越吓人。有一段画着无数人跪拜，头顶冒出黑烟，身体慢慢枯萎，最后化成灰烬随风飘散。
“他们在献祭自己？”阿箬声音发紧。
“自愿的不多。”萧景珩指着画面角落，“你看这些人的眼神，是被逼的。有人拿刀架在他们脖子上。”
“为什么？”
“因为开启这扇门，需要代价。”他说，“大量的命，足够的恨，再加上九个特定体质的人流血。这不是复活仪式，是唤醒仪式。”
“唤醒什么？”
“不知道。”他摇头，“但能让前朝皇帝借尸还魂的，绝不是普通东西。恐怕连他自己，也只是个棋子。”
阿箬握紧拳头，突然说：“绝对不能让他们得逞！”
萧景珩看了她一眼，没说话。
他知道她不是在喊口号。她是真怕。怕这个世界变成壁画上那样，怕百姓变成白骨，怕天塌下来没人能挡。
他也怕。
但他不能说。
两人继续往下走。台阶似乎没有尽头，拐了三道弯后，前方出现微弱的蓝光。
“有东西在发光。”阿箬指了指前面。
萧景珩抬手示意她停下。
他蹲下身，用手摸了摸地面。石板上有细小的裂缝，里面渗出一丝凉气。
“别靠近墙。”他说，“有些符文是活的，碰到就会激活。”
“那怎么过去？”
“走中间。”他站起身，“一步一步来，别碰任何东西。”
他们贴着台阶中线往前挪。蓝光越来越亮，照出前方一片开阔空间。
又是一间大厅。
比上面那个更大。
中央立着一扇门，通体黑色，表面布满裂纹。门框上刻着八个大字：
**“心渊之门，万劫不复。”**
门下方有一个圆形凹槽，正对着他们的方向。
和草药盒的形状，一模一样。
萧景珩站在门前五步远的地方，没再往前。
他知道，只要把盒子放进去，一切都会开始。
也可能，一切都会结束。
阿箬站在他身后，呼吸变重。
“你要试吗？”她问。
萧景珩没有回答。
他抬起手，慢慢从怀里取出那个草药盒。
盒子刚露出来，门缝里的蓝光突然闪了一下。
像是……有了反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