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97章：封印松动，危机一触即发
草药盒刚露出半寸，门缝里的蓝光就跳了一下。
萧景珩立刻缩手，盒子重新藏进袖口。他盯着那扇黑门，呼吸压得很低。刚才那一闪不是错觉，蓝光的节奏和心跳对上了，一下一下，像在回应他。
阿箬站他身后半步，没敢靠太近。她看着门底下的刻痕，发现那些原本静止的符文正在动。不是乱动，是逆着转，和壁画上画的方向完全相反。
“它在自己解。”她说，“封印在倒着走。”
萧景珩蹲下来，手指贴地。石板冰凉，但底下有一股寒流往上冲，断断续续，像是被什么东西拽着。他猛地抬头：“有人在外面动手脚。他们在拉这玩意儿出来。”
阿箬皱眉：“谁？”
“不知道。”他站起身，从袖子里抽出一张薄绢，“但肯定不是为了救它。”
那是他之前拓下的壁画符文图，画满了各种循环路线。他把图铺在地上，对照门底下发光的纹路，一条条比对。很快，他圈出三个点。
“这里，这里，还有这里。”他指着图，“能量在这三处断了。本来是锁死的循环，现在变成漏斗，往里吸气。再这么下去，半柱香内整个阵就废了。”
阿箬看着那三个点，突然觉得太阳穴一疼。耳边响起声音，不是耳朵听见的，是直接钻进脑子里的。有人在叫她，不止单个声音，是一堆人，男的女的老的小的，全在喊她名字。
她晃了下身子，扶住旁边石墙。
墙上有一道旧划痕，三角套圆，中间一点。她小时候在梦里见过这个图案，每次醒来都哭。
“我知道怎么连。”她脱口而出，“用血就行。”
萧景珩立刻转身，一把抓住她手腕：“你疯了？这种门吃血，吃了还要魂。你以为它是钥匙孔？它是嘴！那些跪着的人不是献祭，是喂食！你上去就是一口新鲜肉，它高兴了还能多撑一会儿。”
阿箬甩开他：“可我们总得做点什么！”
“做，但不是拿命去填。”他盯着那扇门，“它想出来，说明里面还有东西活着。只要活着，就有弱点。我们得知道它怕什么。”
话音落下，两尊石像手里的空灯突然亮了。
幽蓝色火焰无声燃起，照得大厅一片冷光。地面震了一下，比之前重。门缝里的蓝光开始闪，频率越来越快，像在催什么。
黑气从裂缝里冒出来，一缕一缕，飘到半空又散开。萧景珩闻到了味道，腐烂的铁混着烧焦的纸，让人喉咙发紧。
“时间不多了。”他说，“它已经在试破门。”
阿箬退到石柱边，手摸进袖子，捏住一片碎瓷。那是她从猎户屋里顺来的破碗碴子，锋利，能割开皮肉。她不知道能不能打断仪式，但如果萧景珩出事，她准备豁出去。
萧景珩看了她一眼，没说话。他知道她在想什么。
他再次掏出草药盒，这次没有犹豫。
“我只进去三息。”他说，“你看火光，闪三次我就出来。超过三次，你就砸盒子，切断连接。”
“你怎么切？”
“它要的是钥匙，不是盒子。”他指了指凹槽，“我把盒子放进去，但不按到底。卡住机关，让它以为启动了，其实只是探头。我能趁机看里面结构，找逆转节点。”
“万一它不让你出来呢？”
“那就靠你砍断线。”他笑了笑，“别说我没提醒你，我这人运气一向不错。”
阿箬没笑。
她盯着他背影，手指抠紧瓷片。
萧景珩走到门前五步，停下。蓝光扫过他脸，皮肤泛起一层青灰。他深吸一口气，抬手将草药盒对准凹槽。
就在接触的瞬间，地面猛震。
门缝爆发出强光，蓝得刺眼。符文全部亮起，逆向流转的速度翻倍。石像脚下的刻痕裂开细缝，渗出黑色液体，沿着台阶往下流。
“不对！”阿箬喊，“它反应过头了！”
萧景珩已经把盒子推进一半。
咔。
一声轻响，像是锁舌弹开。
他的身体僵住，眼睛睁大。视线里不再是大厅，而是一片深渊。脚下没有地，头顶没有天，只有无数链条穿过黑暗，绑着一个倒悬的东西。那东西没有脸，但他在动，每动一次，四周的链子就崩断一根。
耳边响起低语。
“来……打开……让我……看看你……”
萧景珩咬破舌尖，血腥味让他清醒。他强迫自己抽手，但盒子卡住了，拔不出来。
三息已过。
火光闪了三次。
他还在门前三步远的地方，手抓着草药盒，整个人像被钉住。
阿箬冲上前一步：“萧景珩！”
他没应声。
她的目光扫过地面，发现黑液流到了石像脚边，正顺着符文路线往门底汇聚。那些逆向转动的刻痕吸收了液体后，光变得更亮，旋转更快。
“它在充电……”她喃喃，“用脏东西补自己。”
她回头看了一眼火折子插在地上的位置。
火光刚刚闪完第三下。
超过了。
她不能再等。
左手抬起，瓷片对准自己掌心，用力一划。
血涌出来，滴在石板上。
她没走向门，而是扑向左侧石像，把血抹在它的底座上。
“你说它吃人？”她对着空气吼，“那我给它点别的！”
血接触到符文的刹那，石像手中的火焰猛地一歪。
蓝光出现波动。
门缝里的共振停了一瞬。
咔。
草药盒松动了。
萧景珩猛地抽手，踉跄后退两步，一屁股坐在地上。他脸色发白，额头全是冷汗，右手抖得握不住扇子。
“你干了什么？”他喘着问。
“我没让你死。”阿箬把手背到身后，压住伤口，“但我也没让它好受。”
萧景珩盯着她袖口渗出的血迹，眼神变了。
他爬起来，走到她面前，一把扯开她袖子。
掌心的伤口很深，血还在流。更吓人的是，血滴落地面时，没有立刻散开，而是像活物一样，朝着门的方向蠕动了半寸才停下。
“你的血不一样。”他说，“它认你。”
“什么意思？”
“我不知道。”他声音低下去，“但刚才那一瞬，门的节奏乱了。不是因为盒子，是因为你流的血干扰了它。”
阿箬愣住。
萧景珩看着那扇门，忽然笑了：“有意思。他们费尽心思凑九阴之血，结果真正的钥匙可能早就站在他们对面。”
“你少来这套。”她抽回手，“我不是工具。”
“当然不是。”他收起笑，“你是队友。”
地面再次震动。
比之前更剧烈。
门框上的裂纹扩大，黑气不再逸散，而是形成丝线，在空中交织，像在编织什么东西。蓝光稳定下来，但频率变了，不再是心跳节奏，而是某种规律的脉冲。
“他们在外面加力了。”萧景珩说，“必须马上行动。”
“怎么动？”
“还是那个办法。”他握紧草药盒，“但这次，我只推进三分之一。不碰核心，只读外层数据。”
“数据？”
“就是结构。”他懒得解释，“你负责盯着我的时间，还负责盯着那两盏灯。灯要是灭了，或者颜色变了，立刻打断我。”
“你要我再割一次？”
“不用。”他摇头，“你刚才那一道，够它疼一阵。现在它防着你，不会再轻易吸你的血。但你得在旁边，让它分心。”
阿箬眯眼：“你把我当诱饵？”
“我把你当保命符。”他站到门前，“来吧，咱们再赌一把。”
他抬起手，草药盒再次对准凹槽。
这一次，动作更慢。
盒子前端刚触到金属边缘——
轰！
整座大厅猛然一震。
头顶碎石掉落，打在地上噼啪作响。门缝蓝光暴涨，几乎照亮整个空间。那股阴冷的气息瞬间扩散，吹得两人衣袍翻飞。
萧景珩的手停在半空。
他感觉到盒子在发烫，不是因为摩擦，是里面的某种东西在回应。
“它知道我们要干什么。”他说。
阿箬盯着石像手中的火焰。
火光开始扭曲，由蓝转紫。
“时间到了。”她说，“动手，或者撤。”
萧景珩看着那扇门，牙关一咬。
盒子推进。
一寸。
门缝亮起。
两寸。
黑气缠绕上来。
三寸。
他不再前进。
蓝光在他脸上跳动，映出一道清晰的影子。
影子没有跟着他动。
而是缓缓抬起头，看向阿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