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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61章 番外21

    他话音微顿,续道:“此次是借让崔氏为高祖祈福之名离宫,这个理由最多只能用到高祖忌日。眼下还有一月之期,足够母后整顿宫闱,将贵太妃及崔氏在宫中的人手彻底肃清。”

    太后凝神听着,心中却在想,帝王心术,从无虚行。

    陛下绝不会无缘无故,将“铲除崔家”这把利刃平白递到她手中。

    “事成之后……陛下想要姜家,或是哀家,付出什么代价?”

    裴煜抬眼,一双凤眸清冽如刀,直直望向太后:“朕要浅浅。”

    太后眉头骤然蹙紧,目光在皇帝脸上停留良久。

    她所了解的陛下,从来不是会被私情牵动之人。

    “陛下从前,不是一直不喜浅浅这般的女子么?”

    裴煜唇角掠过一丝极淡的弧度,笑意浅得几乎看不见:“朕从一开始,便是喜欢浅浅。只是自幼见多了父皇的多情、母妃的孤寂,便觉得自己不该耽于情爱,只该做一个清明克制的君王。”

    来到这一世这些时日,他早已想得透彻。

    早在年少时,看见那个跟在废太子身后、软糯如糯米团子般的小姑娘时,他便是喜欢的。

    后来对她的种种疏远与嫌弃,不过是不敢直面真心。

    他一度决心要做无情无欲的明君,可若浅浅真的入宫,他知道做不到无动于衷?

    终究是他醒悟得太迟。

    太后原本一心盼着姜若浅入宫,若在从前听见皇帝这番坦白,只怕早已欣然应允。

    可如今侄女已在崔家受尽委屈,她实在不忍让她再入宫闱,承受不被真心所待的煎熬。

    “陛下,哀家确实曾希望浅浅入宫。可她如今已是二嫁之身,宫中生涯未必好过,哀家不忍再勉强她。”

    裴煜神色未动,心底却自有盘算。

    有些事,不必尽数道与太后知晓,他只敛了眸光,平静开口道:

    “母后不必忧心。朕与浅浅之间的事,朕自有办法让她接受。”

    话音落下,他已起身,指尖轻拂过袖口细微的折痕,仿佛拂去方才对话间无声落下的尘埃。

    “母后好生荣养,需用什么药,只管让太医院开。朕先告退了。”

    步出寿康宫,明月高悬,夜风清爽。

    裴煜在步舆前驻足,侧首看向身侧的德福:“姜五姑娘还在园中?”

    德福躬身回话:“姜五姑娘逛了不多时,便已回芙蓉阁了。”

    裴煜未登软轿,转身径自朝一侧走去。

    德福忙示意仪仗悄随其后。

    芙蓉阁离寿康宫不远,行至门前,德福上前叩门,开门的宫人见是圣驾,慌忙伏地,

    德福公公微扬声:“快去让姜五姑娘接驾。”

    裴煜却抬手制止:“不必惊扰。”他独自步入庭院。

    太后拨来芙蓉阁伺候的共有五位宫人,入院便有人欲行礼,转身进殿内通传,皆被裴煜抬手挥止。

    楼上闺阁内,姜若浅正闭目斜倚榻上,脸上贴满了新采摘的牡丹花瓣。

    听到外面隐约传来的动静,她阖目轻唤:“胭脂,外头在闹什么?”

    胭脂正俯身换着太后新赐的蚕丝薄衾,手下活计未停:“许是她们几个在院里踢毽球呢。”

    姜若浅闻言便不再多问,心神渐宁。

    可随即却听脚步声已近屏风。

    胭脂忽地转身,惊的颤声跪地:“陛、陛下……”

    姜若浅蓦然从榻上坐起,便俯身行礼:“陛下?臣妇参见陛下!”

    动作间,贴在她颊边的花瓣簌簌飘落,几片沾在衣襟,还有一些依然牢靠的黏在小脸上。

    裴煜看着她这般模样,不由的眼底掠过笑意,上前握住她的手,将她扶起。

    声音温润,带着几分戏谑:“朕说浅浅怎这般好看,原来是以鲜花得自然灵气滋养。”

    姜若浅意识到面上还贴着未落的花瓣,一时窘迫,忙抬手去摘。

    裴煜也抬手,指尖轻拈起一片她腮边的花瓣,就着烛光细看。

    只见花瓣上沾着些细腻的白色粉末,他抬眼问道:“这是什么?”

    姜若浅仰起巴掌大的脸,轻声答道:“是珍珠粉。”

    裴煜顿时明了,她是将珍珠粉调匀后涂于花瓣内侧,再贴敷于面。

    这位风光霁月的端方帝王,却捻着那片轻薄的花瓣,举至鼻尖轻嗅,唇角微微扬起。

    他浅浅真是聪明,这般养护之法,既润肤,又有花的自然清香。

    此时, 那白玉般的小脸白里透粉,纤长浓黑的眼睫,再昏黄的烛火映照下,勾起漂亮的弧度。

    真是又香,又软。

    那蝶翼般的睫毛颤了颤,她轻声开口,语气里带着些许不安:“陛下,这么晚了,您怎么来了?”

    “朕来看看你。”

    裴煜长身玉立在她面前,灯光从他身后斜照过来,将他的影子轻轻笼在她身上。

    姜若浅不得不顾及名声:“夜深人静,陛下在此……于礼不合。”

    裴煜知她心中所虑,转身缓步走至榻边坐下,语气平稳:“朕已让德福妥善安排,附近暂无人迹。不会有人知晓。”

    这时胭脂端着茶盏过来,姜若浅接过茶盏放在几案上。

    裴煜望着她,随后视线指向一旁:“坐下。”

    胭脂端着茶盏进来,姜若浅伸手接过,放在裴煜跟前的几案上。

    裴煜的目光指向椅榻旁边的位置,开口道:“坐下说。”

    姜若浅依言坐下,不自觉地抿了抿唇,声音轻软带着忧思:“皇后此番被迫离宫祈福,心中必然不甘。依臣妇看……只怕不出多久,臣妇便无法继续留在宫中了。”

    她太了解崔碧瑶,崔家绝不会放任她久居宫中,定会寻个无法推脱的由头,逼她回到崔府去。

    裴煜转头,视线还是紧紧黏着在她脸上:“不必忧心。很快,你便会有堂堂正正留在宫中的理由。”

    “嗯?”姜若浅闻言微惊诧,红润的唇瓣微微张启。

    裴煜目光落于她唇瓣,眸色幽深如渊:“朕说过,朕这把剑很好用,你前行路上的所有阻碍,朕都会为你一一扫清。”

    姜若浅抬眸撞进他似含温柔的视线,心底暗忖,是该试试他这把剑的锋芒了,便不多追问,只柔婉垂眸与他道谢:“谢陛下。”

    裴煜忽的探手,越过几案攥住她的手,玄色宽袖轻扬,一缕清冽龙涎香漫开,低声道:“浅浅,你离开后,朕已将惩治贵太妃的机会,给了太后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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