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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26章:坚城弹雨化修罗 南门绝地葬枭雄

    曾头市主堡,那座曾被曾家父子视为固若金汤的石砌堡垒,此刻却仿佛成了巨大的石棺,弥漫着绝望与恐惧。残存的千余败兵拥挤在堡内广场和狭窄的街道上,惊魂未定,如同被吓破胆的羊群。伤兵的呻吟、妇孺的哭泣与将领们焦躁的呵斥混杂在一起,构成一曲末日般的悲鸣。

    中央大厅内,气氛更是压抑得让人窒息。曾涂、曾魁二人被亲兵搀扶进来,盔甲歪斜,满身尘土血污,脸上早已没了往日的骄狂,只剩下劫后余生的惨白与深入骨髓的恐惧。

    “父、父亲……史教师……”曾涂声音发颤,语无伦次,“火、火炮!梁山的火炮……太、太可怕了!隔着两里地啊!就那么……那么轰过来了!天崩地裂……真的天崩地裂!寨墙、望楼,像纸糊的一样就碎了!兄弟们……兄弟们成片成片地倒下,炸得……炸得……”他说不下去,眼中满是那地狱般的场景。

    曾魁也哆哆嗦嗦地补充:“根本……根本看不到人影!他们不派将,不冲阵,就在远远的地方放那铁管子……轰!轰!轰!曾密二哥……没了!曾索三哥……也没了!五弟他……腿也断了!”他说着,竟忍不住呜咽起来。

    两里外发炮?天崩地裂?寨墙如纸糊?人如草芥般被收割?

    曾涂、曾魁那发自灵魂的战栗描述,如同冰水浇头,让大厅内所有还抱有一丝幻想的人,瞬间堕入冰窟。

    史文恭面色凝重到了极点,他自负武艺超群,惯使方天画戟,箭术亦是不凡,本以为天下虽大,难逢敌手,阵前厮杀,何惧之有?可梁山这种完全不照面,只以超越认知的远程毁灭性火力进行打击的战法,彻底颠覆了他对战争的理解。这已非勇力可以抗衡,这完全是两个层面的较量!他紧握着戟杆的手指因用力而发白,心中那份属于顶尖武者的骄傲,在绝对的技术代差面前,被击得粉碎。

    邓龙、栾廷玉,以及后来投奔的菜园子张青、母夜叉孙二娘,更是面面相觑,骇然失色。他们都是从二龙山逃出来的,见识过梁山特战营的犀利和火器的厉害,但那时规模尚小,更多的是突袭和爆破。如今听到这动辄数十门火炮齐鸣,两里外犁庭扫穴的威势,才真正明白当初梁山端掉二龙山老巢,恐怕连真正实力的一成都未使出。邓龙原本还存着借助曾头市力量东山再起的心思,此刻已彻底冰凉。张青、孙二娘这对惯走江湖、心思活络的夫妇,也是心底发寒,暗自后悔不该蹚这浑水。

    “这……这仗还怎么打?”一个微弱的声音在死寂的大厅中响起,道出了所有人的心声。

    原有的那一点点凭借坚城利刃、个人勇武固守待援,甚至反击制胜的自信,在冰冷残酷的事实面前,如同阳光下的冰雪,迅速消融,化为彻底的绝望。什么阵前枪挑林冲,什么活捉王伦踏平梁山,此刻回想起来,简直是无知者无畏的痴人说梦,是足以让人脸红的笑话。

    就在堡内被绝望笼罩之时,外围的梁山五路大军,在顺利完成摧毁外围营寨、驱赶残敌的任务后,并未停歇,依照林冲将令,迅速调整队形,如同五条钢铁巨蟒,缓缓游动,从东、西、北三个方向,对曾头市主堡形成了严密的包围。步军在前,构筑临时的野战工事和新的炮兵阵地,骑兵在外围游弋警戒,防止堡内人马突围。

    午后时分,林亲率的主力步骑大军,携带着更多的重型火炮和攻城器械,抵达曾头市南门外预设战场。林冲立马于帅旗之下,举起千里镜,仔细打量着这座曾家经营多年的堡垒。

    城墙高大,以青石垒砌,颇为坚固,女墙、箭垛、马面一应俱全,护城河虽不甚宽,却引了活水,确实是一处易守难攻的据点。可以想见,曾家父子在此投入了多少心血。

    “可惜了这好城墙。”林冲放下千里镜,对身旁的杨志、花荣等人道,“若以常规战法强攻,即便能下,我军伤亡必大,此墙亦将残破不堪。”

    杨志点头:“哥哥所言极是,强攻实为下策。”

    林冲眼中闪过睿智的光芒,已然有了决断:“传令!东、西、北三面围城兵马,即刻架设火炮,目标——堡内军营、仓库、府衙及兵力集结区域!给我轰!不必吝啬弹药,务必将堡内搅个天翻地覆,但尽量避开主体城墙!”

    他顿了顿,目光投向南面开阔地带:“我亲率主力,于此列阵,静候‘客’来。”

    命令迅速传达下去。很快,东、西、北三个方向,再次响起了令曾头市守军魂飞魄散的轰鸣!

    “轰隆隆——!”

    这一次,炮弹不再是落在他们看不见的外围,而是直接越过他们赖以信任的高耸城墙,带着死神的尖啸,精准地砸入了堡内!

    炮弹落在拥挤的兵营中,瞬间清空一片;落在囤积粮草的仓库区,引发冲天大火和二次爆炸;落在曾家府衙的屋顶,将其豪华的建筑炸成一片瓦砾废墟;甚至有几枚炮弹运气极好地落在了残兵聚集的广场,造成了惨烈的伤亡……

    爆炸声连绵不绝,地动山摇,火光四起,浓烟滚滚。坚固的城墙在此刻仿佛成了无用的摆设,根本无法提供任何保护。堡内彻底陷入了歇斯底里的混乱,人们哭喊着,像没头苍蝇一样四处乱窜,寻找着任何可能藏身的地方,秩序彻底崩溃。伤兵被践踏,将领找不到士兵,士兵看不到希望。每一秒都如同在地狱中煎熬。

    “完了……全完了……”曾弄瘫坐在一片狼藉的大厅角落,看着窗外不断升起的火光和黑烟,听着震耳欲聋的爆炸和撕心裂肺的惨叫,老泪纵横,喃喃自语。他毕生的心血,称霸一方的野心,都在这一声声炮响中化为乌有。

    史文恭脸色铁青,握戟的手微微颤抖,空有一身武艺,却对这从天而降的毁灭无能为力。邓龙、张青、孙二娘等人更是面如死灰,蜷缩在相对坚固的墙角,祈求炮弹不要落在自己头上。

    “父亲!不能等了!再待下去,我们都要被炸成齑粉!”曾涂状若疯狂地吼道,“只有南门!只有南门没有炮声!那是唯一的生路!”

    曾魁也红着眼睛附和:“对!冲出去!跟他們拼了!总比在这里被活活炸死强!”

    绝境之中,这看似唯一的出口,即便明知可能是陷阱,也成了溺水之人最后一根稻草。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理智。

    曾弄咬了咬牙,猛地站起身,脸上闪过一丝狠厉和穷途末路的疯狂:“好!集合所有还能动的人,打开南门,冲出去!杀出一条血路!”

    命令下达,早已被恐惧折磨得濒临崩溃的守军,如同开闸的洪水,疯狂地涌向南门。城门刚刚开启一条缝隙,人群便争先恐后地向外挤,互相推搡,践踏,为了抢先一步冲出这死亡之地,甚至不惜对挡路的同伴挥刀。什么阵型,什么指挥,全都抛到了九霄云外。曾弄、曾涂、曾魁在家将的簇拥下,裹挟在乱军之中,史文恭亦提戟紧随。邓龙、张青、孙二娘见大势已去,也混在人群中企图趁乱逃脱。

    然而,当他们冲出南门,看到的并非是预想中的包围圈漏洞,而是早已严阵以待的梁山主力!

    林冲立马阵前,目光冷峻。眼见敌军如同溃堤的蚁群,毫无阵型可言,乱糟糟地涌来,他缓缓举起了手中的长枪。

    “弓箭手,预备——放!”

    一声令下,早已张弓搭箭的数千弓弩手,同时松开了弓弦!密集的箭矢如同飞蝗过境,带着凄厉的破空声,泼洒向混乱的敌军人群!

    “噗嗤!噗嗤!”

    利刃入肉的声音不绝于耳,冲在最前面的曾头市溃兵如同被割倒的麦子,成片倒下。惨叫声、哀嚎声瞬间压过了之前的混乱。

    “骑兵!两翼包抄,截断退路!步军,推进!绞杀!”林冲的命令简洁而有力。

    杨志、花荣各率骑兵,如同两把锋利的弯刀,从侧翼高速切入,将溃兵的退路彻底封死。鲁智深、武松、徐宁、关胜等步军猛将,则率领如墙而进的步卒,手持长枪利刃,如同巨大的磨盘,开始无情地碾压、绞杀陷入绝地的敌人。

    这是一场毫无悬念的屠杀。失去了斗志、失去了指挥、失去了阵型的曾头市残军,在梁山军严整的阵型和凌厉的攻势面前,毫无还手之力。战场变成了修罗场,鲜血染红了南门外的土地。

    混战中,曾涂被乱箭射成了刺猬;曾魁试图反抗,被武松一刀斩于马下;老迈的曾弄在亲兵死尽后,被数杆长枪同时刺穿;史文恭武艺高强,连杀数名梁山士卒,试图突围,却被花荣觑准空档,一箭射中坐骑,落马后被乱刃分尸,他那杆曾令不少绿林好汉胆寒的方天画戟,也断成了数截,淹没在血泊之中。

    邓龙、张青、孙二娘三人见势不妙,企图从战场边缘溜走,却被负责外围清剿的韩滔、彭玘发现,一番不算激烈的抵抗后,三人尽数被生擒活捉。

    至于那教师栾廷玉,自南门打开混战之初,便似乎刻意脱离了曾家核心队伍,凭借对地形的熟悉和个人武艺,竟在混乱中失去了踪迹。战后清扫战场,也未见其尸首,仿佛凭空蒸发了一般。

    当最后一缕负隅顽抗的火焰被扑灭,南门外的厮杀声渐渐停息。曾头市主堡,这座曾经象征着曾家权势与金国野心的堡垒,在经历了一场来自另一个维度的降维打击和一场血腥的野战绞杀后,终于彻底易主。

    林冲下令肃清堡内残敌,安抚受惊的百姓,同时派兵加固城防,清点缴获,并立即派出快马,向济州的王伦报捷。

    捷报传回济州,王伦闻讯大喜,对林冲的指挥和战果深感欣慰。他深知曾头市地理位置的重要性,立即做出部署:任命大刀关胜为主将,锦毛虎燕顺为副将,率步军两千,骑兵一千,常驻曾头市,负责此地的防务及对北方向的警戒。同时,派遣精通内政、善于筹划的李彦前往曾头市,负责战后的安抚、重建及民政管理工作,尽快恢复此地秩序,将其真正纳入梁山治理体系,转化为一个稳固的北疆前哨据点。

    其余参战大军,则在林冲率领下,携带大量缴获的物资,凯旋返回济州。

    曾头市一夜覆灭的消息,如同插上了翅膀,迅速传遍四方。金国方面闻之震怒,却因内部尚未完全整合,加之对梁山那种“妖法”般的火器心存忌惮,一时未敢轻举妄动。而大宋朝廷乃至江湖绿林,则再次被梁山的雷霆手段和恐怖实力所震撼。那颗钉在梁山北方的毒钉被一举拔除,不仅扫清了一大内患,更向天下昭示了梁山拥有足以与任何强敌正面抗衡,乃至战而胜之的强大力量!北疆的天空,因曾头市的陷落,而悄然改变了颜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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