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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卷 第108章 江修染来救她

    头目脸色大变:“镇北……”话音未落,那道身影已如疾电般掠至近前,刀光乍起,宛如惊鸿!

    “铛!”

    金属撞击的爆鸣在地道狭窄的空间里炸响,火星四溅!

    头目手中的刀被一股沛然莫御的力量磕飞,脱手旋出,深深嵌入一旁的土壁,刀柄兀自震颤不休。

    他甚至没看清来人是如何出刀的,只觉虎口崩裂,一股寒意已抵住咽喉。

    逆光中,那人的轮廓逐渐清晰。玄色劲装,眉峰如刀,眼神比抵在咽喉的刀锋更冷冽三分。正是镇北侯,江修染。

    头目面如死灰,喉结滚动,却不敢吞咽。

    他身后的几个同伙,早已被江修染带来的亲兵如砍瓜切菜般制伏,悄无声息地倒在地上。

    江修染的目光却未在头目身上停留,越过他,径直落在他身后,那个靠着土壁、形容狼狈的女子身上。

    宋念云衣衫凌乱,发髻散落,脸颊和手上尽是擦伤与污渍,最触目惊心的是那鲜血淋漓的手腕,皮肉翻卷。

    她看着他,眼底残留着未散的惊悸,却又有一丝尘埃落定的复杂情绪。

    江修染握着刀柄的手指,微不可察地收紧了一瞬。

    眸中冰封的寒意下,有岩浆般滚烫的情绪汹涌翻腾,又被强行压下。

    他手腕一翻,刀背狠狠砸在头目颈侧。头目连哼都未哼一声,便软倒在地。

    “留活口。”江修染声音冰冷,对亲兵吩咐。随即,他几步跨到宋念云面前,脱下自己的外袍,不由分说地裹住她微微发抖的身子。

    动作算不上轻柔,甚至带着点不容抗拒的力道,但袍子上残留的体温和他身上清洌的松柏气息,却让宋念云紧绷到极致的神经骤然一松。

    “能动吗?”

    他问,视线飞快地扫过她的手腕,眉头拧紧。

    宋念云点头。

    她想告诉他宋壮壮可能已经遇害,想问他为何会突然出现,千言万语堵在胸口。

    只剩下越来越红的眼眶。

    江修染却似乎不需要她回答。他弯下腰,直接将她打横抱了起来,动作干脆利落,避开她手腕的伤处,却将她整个人牢牢禁锢在怀中。

    “侯爷……”她下意识地轻呼。

    “别说话。”

    他打断她,抱着她大步流星地朝地道出口走去。

    他的下颌线绷得很紧,侧脸在微弱的光线下显得格外冷硬,周身散发着一种生人勿近的低气压,仿佛压抑着即将喷薄的怒火。

    出口外,雨不知何时已经停了,月光破云而出,清冷地洒在荒凉的砖窑废墟上。

    几匹马和一辆不起眼的青篷马车停在那里,江修染的亲兵肃立四周,警惕地扫视着黑暗。

    江修染将宋念云抱上马车,动作总算放轻了些,将她安置在铺了软垫的车厢内。

    “去取清水、伤药。”

    他对外面吩咐,自己却没有离开,反而躬身进了车厢,在她对面坐下。马车开始缓缓行驶,碾过碎石路面,发出规律的声响。

    狭小的空间里,他的存在感异常强烈。

    宋念云裹着他的外袍,上面沾染的血腥味、尘土味,混杂着他身上独有的清洌气息,无孔不入。

    很快,亲兵递进来水囊和药箱。江修染接过,拧开塞子,将水囊递到她唇边:“先漱口,再喝点。”

    宋念云确实口干舌燥,依言照做。

    温水滑过喉咙,缓解了不适。她想自己接过水囊,手刚一动,就被他握住手腕。

    “别动。”他声音低沉,不容置喙。

    他拿出干净的布巾,浸湿,小心翼翼地擦拭她脸上、手上的污迹和血痕,尤其是手腕那道狰狞的伤口。

    他的动作很专注,指尖带着常年握刀磨出的薄茧,触感略显粗糙,力道却控制得极好。

    冰凉的布巾擦过火辣辣的伤口,带来一阵刺痛,宋念云忍不住瑟缩了一下。

    江修染手一顿,抬眸看了她一眼。那一眼很深,里面有她看不懂的汹涌暗流。

    他没说什么,只是动作放得更轻,然后打开药箱,找出金疮药,均匀地撒在她的伤口上,再用干净的布条仔细包扎。

    整个过程中,他沉默得可怕。

    只有布条摩擦的细微声响,和两人之间近在咫尺的呼吸。

    直到包扎完毕,他才松开手,背靠着车厢壁,闭上了眼睛,似乎是在平复情绪,又似乎只是不想让她看到眼中的神色。

    “宋壮壮他……”宋念云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,干涩而沙哑。

    “你的院子附近,发现了她的遗体。”江修染睁开眼,眼底一片深寒,

    “身中十七刀,力战而亡。还有一名黑衣人的尸体。我已命人收敛,会厚葬。”

    尽管早有预料,亲耳听到确认,巨大的悲痛还是瞬间攫住了宋念云的心脏。

    她死死咬住下唇,才没让哽咽溢出喉咙,但眼眶却迅速红了。

    江修染看着她强忍悲恸的模样,下颌线绷得更紧。

    “那些黑衣人,是宋依白派来的。”她陈述事实,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恨意,“她想杀我灭口。”

    江修染眼神骤然锐利如刀锋,一抹浓重的杀意稍纵即逝。

    他没有追问细节,只是冷冷道:“那个活口,会吐出该吐的东西。要杀你的人,我都不会让她活着,就算是北冥烬的妃子也不行!”

    马车在寂静的街道上行驶,朝着远离宋念云小院的方向。

    显然,那里已经不安全了。

    “我们现在去哪?”宋念云问。江修染重新闭上眼睛,只吐出两个字:“我府上。”

    不是询问,是决定。

    宋念云一怔。深夜去镇北侯府?

    于礼不合,更会惹来无数非议。

    但看着江修染不容置疑的侧脸,想到刚刚经历的生死劫难,想到宋依白可能还有后手,她将所有的话都咽了回去。

    此刻,或许只有他身边,才是真正安全的地方。尽管,这安全本身,或许也意味着另一种未知的风暴。

    马车稳稳停在镇北侯府侧门。

    江修染先下车,然后回身,再次将她抱了下来,径直步入府中。

    一路遇到的仆役侍卫皆垂首肃立,目不斜视,仿佛对此早已习惯,又或者是对侯爷的命令绝对服从。

    他将她安置在一处清雅僻静的客院,唤来两名稳妥的侍女伺候,又指派了四名亲兵在外围警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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