气急败坏的不是别人,正是夏老爷子,夏远山。
他作为施法人,现在正遭到阵法反噬,升起锥心彻骨之痛。
从他的伤口处还源源不断向外冒着黑烟。
夏远山痛惜地想要抓住那些黑烟,可他挥动了半天,什么都没有留住。
当他在用双手结印,想要继续使用邪术时发现,不管是冯蒂莲,还是那两个老不死的人皮灯笼,全都像断了线,不受他控制了。
“怎么会这样?我的术法?怎么不管用了?”
“别走啊,别走,都给我回来!”
可他身上的黑烟消散的更快了。
“啊啊啊!”
夏远山指着夏明轩、夏明堂呲牙瞪目地说:“你们怎么不去死?要是你们好好死了,我这五仙术可就练成了!”
“到那时,我就可以横扫天下,所向披靡!”
夏远山将双臂一举,幻想着已经登峰造极。
夏明轩、夏明堂听后呆若木鸡,知道是一回事,可是亲耳听到自己的爹盼着自己去死,还是难以接受。
心中问了一遍又一遍:为什么?
到底是为什么?
他们父子之间从没有红过脸,更没有什么仇怨。
可他们爹却一心置他们于死地。
苏月冷听不下去了,掏了掏耳朵:“虎毒尚且不吃食子?你居然连自己的孩子都不放过!禽兽!”
夏远山不以为然:“百善孝为先,他们的命都是我给的,我想什么时候收回来就什么时候收!干你什么事?”
“就你?还好意思谈孝道?把父母双亲做成人皮灯笼,就是你的孝道?
自古,不论是父母杀子,还是子弑双亲那都是天理不容的事儿!你就不怕遭受天谴?断子绝孙!”苏月冷紧握双拳。
夏远山哈哈大笑:“生我的与我生的,口口声声都说希望我长命百岁,我也不过是遂了他们的愿而已!
况且他们在我的五仙术面前根本不值一提,等我修成正果,我就可以不老不死,还怕没有后世子孙?
他们得庆幸与我有血缘,死得其所,一点都不冤。”
他的歪理一大堆。
“那冯蒂莲呢?你们两姓结成夫妻,那是天赐的良缘,还为你生了两个孩子,你竟也下的去手?”
“她?”夏远山从鼻子里哼了一声,“她就是个扫把星。要不是娶了这么一个倒霉玩意,好端端的夏家怎么可能败落?
还想让我这个金贵的少爷吃糠咽菜?不可能!”
苏月冷是看过夏家资料的,要不是夏远山嗜赌成性,夏家的产业也不会被败光。
明明是他的原因,却把责任推到了一个女人身上。
这跟古代国运不济怪到妃子头上有什么区别?
“所以你就杀了她?”
苏月冷继续追问。
夏远山摇了摇手指,颇为骄傲地说:“你猜错了,人不是我杀的。
作为修道之人,我的这双手可是干干净净的。”
“干净?一个杀母杀父杀妻杀子的罪人也想将自己摘干净?”
灵焱的双眸中白茫茫一片,寒芒乍现。
夏远山理直气壮:“他们吃我的住我的穿我的,不就是为我做点小小的贡献,合情合理!”
听到这些谬论,苏月冷对着夏远山翻了个白眼儿:“小小的贡献?你管草菅人命叫做小小的贡献?你还有没有良心?”
随后改口:“不对,应该是问你还有没有心?”
夏远山沾沾自得:“那不重要,待我的五仙术练成,我就可以得道飞升,成为无敌的存在。”
“五仙术、五仙术”灵焱听的耳朵都快起茧子了,丢给他一个看白痴的神色:“你真以为它是仙术?”
那神色充满了鄙夷、嘲讽以及不屑。
夏远山受到了满满嘲讽,他咆哮道:“嫉妒,你这是赤裸裸的嫉妒!
你肯定听说过五仙术对不对?所以特意来截胡的?
肯定是这样,你想抢我的五仙术!”
苏月冷嘴角勾起一抹冷笑:“笑话,睁大你的狗眼好好看看!
我家小姐清冷高贵仙风道骨是有大神通的,污秽邪术岂能入她的眼?”
听到自己学的术法被嘲笑,夏远山急红了眼:“那你们是不知道五仙术的厉害!
它不仅能让人术法无边,还能得道飞升、长生不老!”
说到这个,夏远山无比自豪。
谁知灵焱连个余光都没给他,轻飘飘地说了句:“就这?”
不是,那个云淡风轻的语气是什么意思?
世人追求的不就是无上的荣光与长生吗?
五仙术就是这样的术法。
她听到了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?
也太平淡了。
尤其是反问中充满了挑衅。
夏远山看着浑身漏气,被阵法反噬的自己,扎心了。
不行,他必须得好好收拾下眼前这个小姑娘,老虎不发威真当自己是病猫。
夏远山咬破自己的手指,沾着鲜血给手中的潦草小人画了道符,又用针一刺,对着冯蒂莲发号施令:“给我杀了她!”
一动不动。
夏远山又猛刺了几下,怒气冲冲地喊:“快,给我杀了她!”
铁棺岿然不动。
最后夏远山一用力,针穿过稻草小人刺到了自己的手上,疼得他直吸溜,他放出大招:“我以我血为祭,给我杀了她。”
“啪!”
清脆的巴掌声响起。
灵焱明眸半合,犹如神明震怒:“给你脸了。”
接连又是几个巴掌扇过来。
只不过扇巴掌的人,哦不,是骷髅,骨架子上没有肉,一巴掌过来就是五只铁爪。
夏远山的脸立马变成了隆起的山丘。
他不敢相信,自己养的小人竟然敢不听自己的命令。
怪事年年有,今天特别多。
先是小人突然脱离了自己的控制,而后就是铁棺莫名其妙出现,扰乱了他的计划。
他不得不把杀子提前提上日程。
否则怎么也要等着拿下苏家的融资后,再让那两小的去死。
难道这桩桩件件都与眼前之人相关?
冯蒂莲最后一巴掌直接把夏远山打进了尘埃。
他半截身子都埋进了土里。
他还想用双手结印,却被冯蒂莲发现了。
骷髅从地上找了一块石头,一下一下砸了下去。
院子里立马响起了凄惨的叫声。
而她却发出咯咯咯的鬼啸。
似乎是在笑。
“救命啊,饶命啊,求大师饶命,别砸了,再砸就死人了……”
“哦?”灵焱的眼睛中卷起了风雪,目光所及之处寒气彻骨,“原来你也知道?可你还是做了。”
看着杀红眼的冯蒂莲,夏远山不由得头皮发麻,他想要举起手指发誓,才想起手指已经碎了。
“大师,真的不是我,要怎么讲,您才信我呢?
手不沾血可是我的得意之作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