灵焱的眼睛飘雪,大有雪崩之势,她一字一顿地说:“始作俑者,罪孽滔天。”
夏远山已经沉浸在自己的回忆之中,每个画面都回味无穷。
他将红肿的脸扬了起来,自豪感油然而生。
那猥琐的样子,差点被灵焱一挥手,保准让他神形俱灭。
倒是冯蒂莲想听听看,那个披着人皮的恶魔是怎么颠倒天地黑白的?
毕竟他们之间的仇,才刚开始清算。
“若不是得了大师指点,我竟不知这天下还有改运的法子!而我也不会走上修行的道路。”
这人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,夏远山享受惯了锦衣玉食的生活,哪能受的了没有人伺候、吃不饱穿不暖的苦?
整日里都在想怎么捞偏门。
夏家被败得更光了。
每次冯蒂莲劝和他找个正事干,迎来的不是劈头盖脸一顿骂就是一顿打。
慢慢也就不敢说什么了。
但夏远山却一直把家道中落怪罪在她一个妇道人家的头上。
直到有一天,他认识了一个大师,说可以帮助他改变家族气运。
而这个方法就是“踩小人”。
夏远山听后思量了几天,若是从大师手中买“小人”,那就是一大笔钱。
那时他手头正紧,拿不出钱来。
于是,大师就给他指了另一条路,那就是自己亲自养“小人”,忠诚度要比买来的更高。
这做小人前,她受到的折磨苦痛越多,产生的怨念就越大,也就越厉害。
尤其是夏远山听到大师的描述后,踩小人不仅能改变家族运道,还能满足施法者的心愿,他的眼睛直冒金光。
当即心中就有个决断。
一定要亲自养个“小人”。
要是从外面弄回来,花钱不说,可能效果还大打折扣。
最终他将目光锁定在了自己的媳妇身上。
毕竟是个外姓的,死了也不心疼。
既然是她带来的霉运,那她有义务来扭转夏家运道。
打定主意后,夏远山并没有亲自动手,而是想到了让冯蒂莲痛不欲生的法子。
有一天他往自己的身上泼了酒,装得酩酊大醉,疯疯癫癫回了家。
那失魂落魄的样子就好像是让人给戴了绿帽子。
他爹他娘不断追问他,到底发生了什么?
他才扑到他们身上委屈大哭,说冯蒂莲与外面的野男人眉来眼去,苟合在了一起。
还说她不安于妇道,不愿意在夏家吃苦,想与野男人双宿双飞。
一想到儿媳面容姣好,总惹得别人驻足。
老婆子就骂她是个骚狐狸,搔首弄.姿的,指不定已经败坏夏家名声了。
那老爷子也跟着破口大骂,说这样偷汉子的人就该浸猪笼。
当天晚上老两口就把冯蒂莲绑到了柴房。
他们对冯蒂莲又打又骂,让她交代出野男人的名字。
冯蒂莲都懵了。
自己天天在家伺候公婆,照顾孩子,还有里里外外的家务,怎么可能会出去勾引人?
可不论她怎么说,她公公婆婆根本不听她说的话,只一味儿让她认下罪名。
冯蒂莲受尽冤枉与毒打,咬牙坚持不认。
婆婆生气之下,从笸箩里拿出剪刀,把她的脸划成了花刮,一边划还一边骂。
“不要脸!小娼妇!贱蹄子!看你变成丑八怪,还怎么勾引人!”
柴房里的惨叫声比山上的狼嚎、狸猫叫还要瘆人。
哭迷糊的夏明轩听到的就是这样的惨叫声,但是一直站在门口望风,以及欣赏自己杰作的夏远山却告诉他是野兽的叫声。
后来冯蒂莲晕死了过去。
老两口也没有放过她,烧红了烙铁烫在了她的脸上、胸口处还有下半身。
把人折磨的死活去又活过来。
期间凭借生理上强烈的求生欲,苏醒后的冯蒂莲猛得挣脱老两口的酷刑,朝着柴门一撞跑了出去。
那一次她距离夏明轩仅一窗之隔。
但很快就把夏远山给拖了回去。
那一刻,她才明白过来,夏远山才是始作俑者。
为了防止她再跑,老爷子直接挑了她的手筋脚筋。
他们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,看到鲜血就觉得上瘾,有时候甚至想要上去咬一口。
残暴一旦开始就刹不住闸了,老爷子拿起斧子,活生生将冯蒂莲的鼻子、耳朵给剁了下去。
“嘿嘿嘿,儿媳妇,你要不要看看你现在这个丑样子?”
他让老婆子拿来镜子,掰开冯蒂莲的眼睛让她看自己凄惨的样子。
“啊!啊!啊!”
冯蒂莲那愤恨的眼神恨不得把这两货千刀万剐。
被折磨了七天七夜,最后一天,他们找来了石头,将她的筋骨一寸寸砸烂。
冯蒂莲终于只剩了一口气,她死前发誓哪怕化作厉鬼,都不会放过残杀她的凶手。
夏远山、还有她公婆,一个都别想跑。
看到她那想刀人的眼神,夏远山莫名兴奋。
因为他知道,小人很快就要炼化成了。
她对他们有多恨,成为小人的威力就有多大。
按照大师的指示,一定要等她将所有怨念都聚集在喉咙处咽不下去的那口气上,这小人就成了一半。
再由大师将她的皮剥下,刮的只剩惨白的骨头,封进铁棺之中,上面盖满了封印。
而她的亡魂被剥离出来束缚在了稻草扎的潦草小人身上,供夏远山驯化。
夏远山日日鞭打她,还以两个孩子的性命相威胁。
他知道那就是她的软肋。
她根本逃不出自己的手掌心。
夏远山的眼神中充满了赞赏,陷入自恋:“看吧,人是老爷子老婆子杀的,我可没有动手。”
夏明轩、夏明堂怒不可遏地盯着他们的父亲,好似在看一个陌生人。
不,是魔鬼。
夏远山感受到凝固在自己身上的眼神,得意洋洋:“你们别用仇人的眼神看着我。
要不是我把你妈变成小人,你们能有这么优渥的生活?
白享了二十多年福,也该出点力了。”
夏明轩的青筋暴起:“是你!都是你!是你骗了我们,错把妈妈当成了小人,还……”
“还每日鞭打她,折磨她,让我们背上了鞭尸亲母的罪名……”
“别装清高了,老大,你从来也没有问过啊!你们不都觉得这小人很好用吗?有求必应!”
“要说折磨人的手段,当爹的都自叹不如呢!”
夏远山奸笑着看着地上的两滩肉泥:“再说了,也只有血缘亲缘之间的恨,才能激发出更多更浓的怨气,供我修炼啊!”
夏明轩眼睛一闭,负罪感满满,对于妈妈来说,他们真的是全员恶人。
难怪她会对他们恨之入骨,看到人皮灯笼后会奋力厮杀。
夏明堂艰难开口:“那我爷爷奶奶又是怎么回事?你又借了谁的手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