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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卷 第76章:废墟前的誓言

    夕阳如血,将天边染成一片凄艳的橙红。

    陆辰独自站在旧码头仓库区的入口,眼前是一片被时光和遗忘吞噬的废墟。锈蚀的铁门半敞着,门轴发出刺耳的**,仿佛在诉说着无人倾听的往事。断壁残垣在斜阳下拉出长长的影子,像一道道黑色的伤疤,刻在这片即将消失的土地上。

    他深吸一口气,迈步走了进去。

    脚下的碎石和碎玻璃在靴底发出“咔嚓咔嚓”的声响,每一步都踏在历史的残骸上。三号码头仓库区——这里曾经是东海市最繁忙的货运枢纽,父亲陆远山当年调查的起点。如今,它即将被拆除,改建为现代化的商业综合体。推土机已经在外围待命,只等最后的批文下达,这片承载着无数秘密的土地就将永远消失。

    陆辰在一堵半倒塌的砖墙前停下脚步。

    墙面上还残留着斑驳的蓝色油漆,依稀能辨认出“3号库”的字样。他伸出手,指尖轻轻拂过粗糙的砖面。砖缝里长出了顽强的野草,在晚风中微微颤抖。这一刻,时间仿佛倒流了。

    他闭上眼睛。

    二十年前,同样的黄昏。

    陆远山穿着洗得发白的夹克,背着那个用了多年的旧公文包,独自走进这片仓库区。那时的三号码头还没有荒废,货轮汽笛声此起彼伏,装卸工人们喊着号子,空气里弥漫着海水的咸腥和机油的味道。

    他是市检察院反贪局最年轻的调查员,手里握着一封匿名举报信。信很短,只有三行字:“三号码头仓库区,每月十五号,有货。货不普通,人不普通。”

    没有署名,没有细节,但字迹工整得近乎刻板,像是用尺子比着写出来的。陆远山知道,这种举报往往最有价值——写举报信的人极度谨慎,但也意味着,他掌握的东西足够致命。

    父亲花了三个月时间暗中调查。

    他伪装成货运公司的调度员,混在工人中间;他深夜潜伏在仓库对面的废弃灯塔里,用望远镜观察;他一点点拼凑线索,像拼图一样,将散落的碎片慢慢连接起来。

    每月十五号,凌晨两点。一辆没有牌照的黑色厢式货车会准时驶入三号码头。车子直接开进三号仓库,大门随即关闭。一个小时后,货车离开,仓库恢复寂静。但陆远山通过望远镜看到,货车离开时,车厢的悬挂明显下沉——说明装上了重物。

    是什么货?需要如此隐秘?

    更奇怪的是,每次货车进出,仓库区的保安都会“恰好”换班,监控摄像头也会“恰好”故障。这不是巧合,这是精心的安排。

    陆远山开始调查仓库的归属。登记在册的业主是一家名为“东海远洋贸易”的公司,法人代表叫周国富。但继续深挖,他发现这家公司的股权结构像迷宫一样复杂——层层嵌套的空壳公司,最终指向一个海外注册的离岸实体。

    而周国富这个人,表面上是成功商人,实际上与当时东海市几位实权人物交往甚密。陆远山在调查日志中写道:“这不是普通的走私,这是有保护伞的犯罪。货物可能涉及国家禁止进出口的物资,甚至……更危险的东西。”

    调查进行到第四个月,陆远山终于等到了一个机会。

    那天下着暴雨,雷电交加。货车比平时晚了半小时,司机似乎因为天气恶劣而放松了警惕,没有完全关闭仓库的后门。陆远山冒着大雨,从仓库侧面一个破损的通风口钻了进去。

    他在调查日志中这样描述那晚所见:

    “仓库内部被改造成了一个临时加工点。地面上散落着一些金属零件,我认出其中一些是精密仪器部件,属于国家严格管控的范畴。角落里堆放着几十个木箱,箱子上印着外文标识。我偷偷打开其中一个,里面是……我从未见过的东西。银灰色的金属块,表面有奇特的纹路,重量异常轻。我取了一小块样本,准备送检。”

    “但就在我准备离开时,仓库的灯突然全部亮起。五个人从暗处走出来,为首的就是周国富。他笑着说:‘陆检察官,这么晚了,来我的仓库有何贵干?’”

    “我知道暴露了。但他们没有当场抓我,而是让我离开。周国富说:‘今天你什么都没看到,对吧?为了你的家人好。’”

    那是父亲最后一次踏入三号码头。

    三天后,陆远山将金属样本送到省里的检测机构。但在检测结果出来前,他就接到了调令——被平调到档案室,名义上是“工作需要”,实际上是明升暗降,彻底远离一线调查。

    他抗争过,向上级反映,但得到的回复永远是:“服从组织安排。”

    检测结果最终出来了,但那份报告没有送到陆远山手中。档案室主任亲自找他谈话,语气温和但不容置疑:“远山啊,有些事,过去了就让它过去吧。你还年轻,前途无量,不要因为一时的固执毁了自己。”

    父亲没有放弃。

    他开始私下继续调查,但每一步都更加艰难。曾经愿意提供线索的知情人突然改口;关键的物证“意外”丢失;甚至连他保存在家里的调查笔记,也遭遇了一次“入室盗窃”——虽然小偷什么都没偷,但父亲的笔记本被翻得乱七八糟。

    压力从四面八方涌来。

    母亲开始接到匿名电话,对方不说话,只是沉默,然后挂断。陆辰那时还小,但记得有一天放学,看到父亲站在阳台上抽烟——他以前从不抽烟。夕阳照在父亲身上,那个总是挺拔的背影,第一次显出了佝偻。

    然后,就是那个雨夜。

    父亲说要去见一个“重要的线人”,匆匆出门,再也没有回来。

    三天后,警方在距离三号码头五公里的一处海滩发现了他的车。车子冲破了护栏,坠入海中。打捞上来时,父亲已经在驾驶座上停止了呼吸。警方结论:雨天路滑,车辆失控,意外事故。

    但陆辰记得,父亲的车是去年新买的,刹车系统刚检修过。父亲开车一向谨慎,那天的雨虽然大,但远不至于让一个老司机失控。

    更重要的是,父亲出门前,摸了摸陆辰的头,说:“小辰,如果爸爸今晚回不来,你要记住——三号码头,每月十五号,有货。这句话,永远不要忘记。”

    那是父亲留给他的最后线索。

    陆辰睁开眼睛,夕阳已经沉到海平面以下,只剩最后一抹余晖。

    他站在父亲当年潜入的仓库前,那扇铁门已经完全锈蚀,锁早就坏了。他轻轻一推,门发出刺耳的“嘎吱”声,缓缓打开。

    仓库内部比想象中更破败。屋顶开了几个大洞,傍晚的天光从洞口照进来,形成几道光柱,光柱里尘埃飞舞。地面上积了厚厚一层灰,混杂着鸟粪和腐烂的木板。但陆辰还是能辨认出一些痕迹——墙角那些固定设备的螺栓孔,地面上隐约的油污印记,还有墙上残留的电路线槽。

    这里曾经有过机器,有过生产活动。

    他走到仓库最深处,那里有一堵相对完整的墙。墙上用喷漆涂鸦着一些乱七八糟的图案和文字,但在这些涂鸦下面,陆辰看到了一些不一样的东西。

    他蹲下身,用手抹去厚厚的灰尘。

    墙面上,有人用尖锐的物体刻过字。刻痕很浅,被岁月和后来的涂鸦几乎掩盖,但仔细看,还能辨认出来。那是两行字,刻得匆忙但清晰:

    “样本成分:铼-187异常富集”

    “源头:海外,代号‘暗星’”

    陆辰的心脏猛地一跳。

    铼-187。这是一种稀有金属的同位素,自然界中含量极低。但它有一个重要的用途——某些高端精密仪器的核心材料,同时也是核工业中的敏感物资。国家对此有严格的管控,禁止私自进出口。

    而“暗星”——这个代号,陆辰在父亲留下的零散笔记中见过一次。在一页被烧掉边缘的纸片上,父亲写着:“‘暗星’可能不是一个人,而是一个网络。跨境,隐蔽,能量巨大。”

    父亲当年在这里发现的,不是普通走私,而是涉及国家战略物资的非法交易。而“暗星”,就是这张网络的核心代号。

    陆辰站起身,环顾这座即将消失的仓库。

    推土机就在外面等着。几天后,这里会被彻底铲平,打地基,浇筑混凝土,然后一栋栋玻璃幕墙的写字楼会拔地而起。所有的痕迹,所有的证据,都将被深埋在地下,永远消失。

    就像父亲一样,被深埋在谎言和遗忘之下。

    但父亲没有消失。他留下了线索,留下了未完成的使命。而现在,陆辰站在这里,站在父亲曾经战斗过的地方。

    他走到仓库中央,那里有一根锈蚀的钢柱。陆辰伸出手,掌心贴在冰冷的钢铁上。铁锈的粗糙感透过皮肤传来,带着二十年的风雨,也带着父亲未尽的温度。

    “爸。”

    他轻声开口,声音在空旷的仓库里回荡。

    “我来了。”

    “这些年,我一直在逃避。逃避你的死,逃避真相,逃避那份沉重的责任。我告诉自己,你只是出了意外,我应该过正常的生活,结婚,生子,平凡地老去。”

    “但我做不到。”

    “每当我闭上眼睛,就会看到你离开那晚的背影。看到你摸我的头,说‘如果爸爸今晚回不来’。看到妈妈接到警方电话时瞬间苍白的脸。看到你的葬礼上,那些穿着制服的人表情复杂,有人悲伤,有人躲闪,有人……如释重负。”

    陆辰的手微微颤抖,但他用力按住钢柱,仿佛要从这冰冷的钢铁中汲取力量。

    “我试过忘记。我离开东海,去外地读书,工作,我想开始新生活。但我发现,我身上流着你的血,骨子里刻着你的执着。我无法对不公视而不见,无法对谎言坦然接受。每当看到黑暗吞噬光明,弱者被强者践踏,我就会想起你——想起你明知危险仍要前行的背影。”

    夕阳的最后一线光从屋顶的破洞照进来,正好落在陆辰身上。他站在光柱中,尘埃在他周围飞舞,像无数细小的星辰。

    “所以,我回来了。”

    “带着你留给我的线索,带着我这二十年积累的所有能力,回来了。”

    “爸,你看好了。”

    陆辰挺直脊背,声音从低沉逐渐变得坚定,最后化作铿锵的誓言,在废墟中隆隆回响:

    “你未走完的路,我来走!”

    “你未揭开的真相,我来揭!”

    “你未完成的使命,我来完成!”

    “无论对手是谁——是周国富,是‘暗星’,还是那些藏在阴影里的保护伞。”

    “无论多危险——是威胁,是陷阱,还是像当年对你一样的‘意外’。”

    “无论付出什么代价——是我的事业,我的安宁,甚至我的生命。”

    “我,陆辰,在此立誓:”

    “不查明三号码头的真相,不揪出害你的真凶,不将这张黑网连根拔起——”

    “我,誓不为人!”

    最后一个字落下,仓库里突然陷入绝对的寂静。

    连风都停了,尘埃缓缓沉降。远处推土机的轰鸣声仿佛也消失了。整个世界,只剩下陆辰的呼吸声,和他心中那团燃烧了二十年的火焰。

    就在这时——

    【叮!】

    一声清脆的系统提示音在陆辰脑海中响起。

    不是幻觉。这声音如此清晰,如此真实,就像直接在他的神经末梢上敲击。

    陆辰愣住了。

    自从三年前那个雨夜,他在父亲的书房发现那个旧U盘,插入电脑后昏迷,醒来就发现自己脑海中多了一个“系统”以来,这个神秘的存在一直是他最大的秘密和助力。系统没有解释自己的来历,只是发布任务,提供奖励,帮助他一步步成长,积累力量。

    但系统从未像现在这样,主动发出如此清晰的提示。

    紧接着,一个半透明的蓝色界面在他眼前展开,文字一行行浮现:

    【检测到宿主意志达到临界点】

    【检测到誓言与使命高度契合】

    【长期任务“追寻父亲的足迹”状态更新】

    【任务进入关键阶段】

    【当前阶段目标:查明三号码头事件全部真相,揭露“暗星”网络,揪出害死陆远山的真凶及保护伞】

    【任务时限:无(但提示:敌人已在行动,废墟拆除倒计时:7天)】

    【阶段奖励:解锁陆远山全部记忆碎片(包含他未及记录的关键信息)】

    【终极奖励线索:完成本阶段任务后,将获得开启“系统终极权限”的线索(系统来源之谜,与陆远山研究的关联)】

    【警告:本阶段危险等级:致命。敌人能量远超预估,宿主将面临生死考验。系统将提供最大限度的辅助,但最终依靠的是宿主自身的勇气与智慧。】

    【问:是否正式接受此阶段任务?】

    【是/否】

    陆辰看着眼前的界面,呼吸微微急促。

    记忆碎片。父亲的记忆。那些他来不及说出口的真相,那些他深埋心底的秘密,那些他拼死保护的证据——全部都在那里。

    还有系统终极权限的线索。三年来,陆辰无数次猜测系统的来历。它为什么选择自己?它和父亲的研究有什么关系?父亲留下的U盘里到底藏着什么?这一切,也许都能在任务完成后揭晓。

    但“危险等级:致命”这几个字,像血一样刺眼。

    系统从不夸大其词。它说致命,就意味着,接下来的路,真的可能会死。

    陆辰抬起头,看向仓库外。

    最后一抹天光已经消失,夜色如墨般涌来。远方的城市华灯初上,霓虹闪烁,一片繁华景象。而这片废墟,即将在推土机的轰鸣中化为尘埃。

    就像二十年前,父亲在这里看到的黑暗,即将被彻底掩埋。

    但这一次,有人记住了。

    有人回来了。

    有人立下了誓言。

    陆辰深吸一口气,在脑海中清晰地回应:

    “是。”

    【任务已接受】

    【记忆碎片解锁进度:0%】

    【倒计时:7天0小时0分】

    【祝你好运,宿主。你的父亲,正在看着你。】

    界面缓缓消失。

    陆辰站在原地,良久未动。夜色完全笼罩了废墟,只有远处路灯的微光隐约照进来。但他觉得,自己心中那团火,从未如此明亮。

    他最后看了一眼这座仓库,转身离开。

    铁门在他身后缓缓关闭,发出最后的**,仿佛在告别,又仿佛在期待。

    走出废墟区时,陆辰的手机震动了一下。他拿出来看,是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:

    “陆先生,听说你在调查三号码头的事。我想和你见面。我知道一些你父亲没来得及说的事。如果你想知道真相,明天下午三点,老灯塔咖啡馆。单独来。不要告诉任何人。——一个愧疚的人”

    陆辰盯着这条短信,眼神锐利。

    陷阱?还是转机?

    他收起手机,抬头看向夜空。繁星点点,其中一颗特别明亮,在东海市的方向闪烁。

    父亲,是你吗?

    他迈开脚步,身影融入夜色,走向即将到来的风暴。

    而在他身后,三号码头的废墟在黑暗中沉默,像一座巨大的墓碑,也像一座等待被唤醒的纪念碑。

    七天。

    真相,或死亡。

    他选择前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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