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一拽的力量极大,阿狼感觉自己的脚踝骨都要被捏碎了。
整个人瞬间失去了平衡。
手里的军刺“哐当”一声磕在管壁上,差点脱手。
而在他头顶前方,那个巨大的绞肉机排气扇还在轰鸣着逼近,距离他的脑袋只剩下不到一米!
生死一瞬。
阿狼没有惊慌。
这种命悬一线的时刻,他在丛林里经历过无数次。
越是危险,他的脑子越是冷静得像块冰。
既然上面走不通。
那就下去!
阿狼不再对抗那股拉力,反而顺势往下一沉。
身体像条滑溜的泥鳅,瞬间缩成一团。
抓住他脚踝的那只手显然没料到这小子这么配合,用力过猛,反而露出了破绽。
就在身体即将滑落检修口的一刹那。
阿狼动了。
他在空中强行扭腰,整个人像一张反曲弓一样弹了起来。
手中的军刺,带着他对这辆罪恶列车的所有愤怒,狠狠地扎了下去!
“噗!”
那是利刃刺穿厚重皮革和血肉的声音。
精准无比。
直接扎穿了那只戴着电焊手套的大手,把他钉在了检修口的边缘铁皮上。
“啊——!!!”
一声凄厉的惨叫从下面传来。
那声音因为隔着铁板,听起来闷闷的,却透着钻心的疼。
那只大手瞬间松开,拼命地想要把手抽回去。
但军刺卡在骨头缝里,根本拔不出来。
阿狼借着这一刺的反作用力,身体在空中一个翻滚。
双脚蹬在了那个正在逼近的排气扇外框上。
“给我停下!”
阿狼怒吼一声。
他没有去拔军刺。
而是顺手从腰间摸出那把打断了鼠王腿的生锈铁棍(这玩意儿他一直随身带着)。
狠狠地插进了排气扇飞速旋转的叶片缝隙里。
“咔嚓!崩——!”
一声令人牙酸的金属爆裂声响起。
铁棍卡进了轴承。
高速旋转的扇叶瞬间被卡死。
巨大的惯性让电机发出一声悲鸣,冒出一股黑烟。
整个排气扇剧烈震动了一下,彻底瘫痪了。
火花四溅。
照亮了阿狼那张满是油污却杀气腾腾的小脸。
危机解除。
但战斗还没结束。
阿狼拔出插在那个倒霉蛋手上的军刺。
鲜血喷涌而出。
下面那人还在惨叫。
阿狼看都没看一眼,对着那个检修口,狠狠地跺了一脚。
正中那人的面门。
“滚下去!”
“砰!”
那个潜伏在维修口准备偷袭的匪徒,被这一脚踹得鼻梁骨粉碎,整个人像个破麻袋一样,从天花板上掉了下去。
“哗啦——”
下方传来一阵重物砸在桌子上的声音,还有玻璃杯碎裂的脆响。
阿狼趴在检修口往下看。
下面是一个宽敞的软卧包厢。
装修豪华,铺着地毯。
此刻,包厢里乱成了一团。
那个被踹下去的匪徒正捂着脸在地上打滚,满地是血。
而在包厢里,还坐着三个人。
正是之前在硬卧车厢盯着雷霆配枪的那三个男人!
他们此时正围着一个巨大的黑色手提箱,似乎在清点什么东西。
突如其来的变故把这三个人吓傻了。
他们抬头看着天花板上那个黑洞洞的口子,还有那张探出来的、冷漠如狼的小脸。
一个个张大了嘴巴,像见了鬼一样。
“这……这是哪来的野猴子?!”
其中一个光头反应最快,伸手就去摸腰间的枪。
但阿狼没给他们机会。
他缩回脑袋,消失在黑暗的管道里。
这下面是贼窝。
既然找到了,那就好办了。
就在这时。
“嗡嗡嗡……”
一阵细微的振翅声传来。
那只背着小喇叭的黑色甲虫,终于晃晃悠悠地飞到了阿狼面前。
那是朵朵的“传音甲虫”。
阿狼伸出手指,让甲虫停在指尖。
他凑过去,压低声音,快速说道:
“9号车厢,软卧,3号包厢。”
“有很多人。”
“有枪。”
“还有……很多钱。”
说完,他把甲虫放飞。
甲虫带着情报,迅速原路返回。
……
车厢连接处。
雷霆正焦急地等待着。
突然,一只黑色的小虫子飞到了朵朵的耳边。
朵朵侧耳听了听,眼睛瞬间亮了。
“爸爸!阿狼哥哥找到了!”
“在9号车厢,3号包厢!里面有坏人,还有枪!”
雷霆闻言,眼中的杀气瞬间凝成了实质。
9号车厢。
果然是那里!
那是整列车最豪华、也是安保最严密的软卧区。
平时大门紧闭,闲人免进。
原来是这帮“铁轨幽灵”的老巢!
“好样的!”
雷霆不再犹豫。
他一把推开那个还在哀嚎的列车员。
提着枪,大步流星地冲向9号车厢的连接门。
那扇门是厚重的铁门。
上面还有一个观察窗,但被窗帘挡住了。
雷霆试着推了一下。
纹丝不动。
门缝处有明显的焊接痕迹。
这帮混蛋,竟然把整节车厢都焊死了!
这就是一个移动的堡垒!
“咔嚓——”
门后突然传来了一阵整齐的拉动枪栓的声音。
显然,里面的匪徒已经做好了准备。
雷霆背靠着墙壁,对身后的朵朵做了个“隐蔽”的手势。
“里面的人听着!我是警察!”
“你们已经被包围了!放下武器!立即投降!”
雷霆大声喊话。
虽然他知道这没什么用,但这是程序。
而且,他在吸引火力,给阿狼创造机会。
门后沉默了几秒钟。
突然。
那个观察窗的小窗户,“啪”的一声打开了。
一只手从里面伸了出来。
那只手苍白、僵硬,没有一丝血色。
手腕上,戴着一块粉红色的电子表。
那是林晓晓的手表!
雷霆的心脏猛地一缩。
紧接着。
那只手被狠狠地扔了出来。
“啪嗒。”
掉在了雷霆脚边的地板上。
那是一只断手。
切口平整,骨头茬子森白。
显然是被利器一刀斩断的。
门后传来一个嚣张至极、带着戏谑的狂笑声:
“警察叔叔,想要人?”
“这只手先还给你。”
“要是再敢往前一步。”
“下一回扔出来的,就是脑袋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