闻言,沈佑歌的脸更红了,仿佛能滴出血来,她将下巴埋进水里一点,“多谢姑姑提点,那就一切劳烦姑姑了。”
端方守礼么?她倒要见识见识,一个血气方刚的男人,在床上,能有多守礼。
琴韵不由低声赞叹,“小主这身皮肉,真是生得极好,白净莹润,跟那上等的羊脂玉似的。”
她手下微微一顿,有些怜惜,“就是……单薄了些,想来是在从前的偏远寝殿吃了苦,往后可得好好将养起来。”
沐浴更衣过后。
琴韵站在她身后,从妆匣中取出一支简单的白玉花簪。
“小主姿容天成,已是极美,过分的妆饰,反倒喧宾夺主,失了本真。”
琴韵声音温和,她只用那支玉簪,手法娴熟地将沈佑歌那一头如瀑青丝,松松地半挽起一个略显随性的低髻,余下大半长发柔顺地披散在肩背。
沈佑歌望着镜中全然不同于寻常妃嫔侍前盛装模样的自己,眼中闪过讶异,没想到这位宫里来的教导嬷嬷,审美和自己还挺一致的。
镜中这张脸,五官轮廓确实与她前世有八九分相似,皆是精致得恰到好处,但气质却截然不同。
前世她在商海和娱乐圈沉浮,眉宇间淬炼出的,是杀伐决断的冷锐与久居上位的疏离。
而原主这具身体,生了一双格外清澈圆润,小鹿般的眼眸,眉骨也不算深邃,整体轮廓更显柔和,毫无攻击性。
琴韵退后半步,再次端详,满意地点点头:“清水出芙蓉,天然去雕饰,小主这般模样,最好。”
沈佑歌适时地微微偏过头,声音轻柔,“姑姑过誉了。”
一刻钟后。
沈佑歌坐在暖轿中,心思随着轿身的轻微晃动而起伏,披香殿离紫宸殿不算太远,轿子很快便停了下来。
琴韵扶着沈佑歌的手,在她耳边低低叮嘱:“小主,千万记得老奴方才的话,柔顺,恭谨,克己守礼,陛下面前,一言一行,皆是规矩。”
沈佑歌垂着眼,轻轻点了点头,指尖在微凉的袖中蜷了蜷。
琴韵退至一旁,由紫宸殿的宫人引着沈佑歌,穿过几道回廊,终于在一处暖阁前停下,领路的太监无声地躬身后退。
沈佑歌深吸一口气,推门而入。
暖阁内,地龙烧得恰到好处,空气里浮动着清雅的松柏冷香,谢胤早已洗漱完毕。
他褪去朝服玉冠,身上只松松披着一件黑色的素绸寝衣,外罩同色软缎宽袍,衣带随意系着,露出线条清晰的锁骨与一小片胸膛。
一头乌发,仅用一根简朴的乌木簪子,在脑后松松半挽,大半青丝如流瀑般散落在肩背,衬得他侧脸少了几分冷硬锋锐,多了些慵懒柔和。
他正侧身坐在临窗的书桌前,手里拿着一卷泛黄的古书,就着案头一盏宫灯静静翻阅。
沈佑歌唇角微勾,她终于知道为何古人都喜欢灯下观美人了,实在是……绝美啊。
谢胤好似有所觉,缓缓抬起眼帘。
目光穿越暖阁内氤氲的光线与袅袅的香雾,落在了门边那抹纤细的影子上。
四目相对。
沈佑歌被他的注视烫到,慌忙低下头,趋步上前,声音轻软恭顺:“妾身沈氏,拜见陛下,陛下万安。”
谢胤将手中的书卷随意搁在案上,起身,缓步走到她面前。
他在她面前站定,并未立刻叫她起身,反而朝她伸出了一只手,手掌宽大,指节修长。
沈佑歌似乎怔了一下,才缓缓抬起头,带着几分怯生生的羞意,飞快地瞥了他一眼,又迅速垂下眼帘,犹豫了一瞬,才将自己的手,轻轻放入他的掌心。
指尖相触的瞬间,谢胤顿了一下。
随即,他微微用力,将她虚扶起来,但那只握住她手的手,并未立刻松开。
“手怎么这样凉?”他问,声音依旧不高,不怒自威,“可是底下人伺候不周,未曾备好暖具?”
沈佑歌的手在他温热干燥的掌心里,几乎要沁出汗来,闻言解释:
“陛下明鉴,不关他们的事,轿中备了暖炉,妾身方才也披了厚斗篷的,只是……只是入殿前解下了。”
她顿了顿,声音更低,含着些许惭愧,“是妾身自己,自小体弱,气血不足,手脚便时常是凉的,并非宫人怠慢。”
她说着,下意识地想将手抽回,似乎怕自己的冰凉唐突了君王。
谢胤却未松手。
“陛下?”
沈佑歌怯生生地唤了他一声,指尖在他温热的掌心里不安地动了动。
内心却疯狂吐槽,不是吧阿sir,她这么觉得这男人和她有一种老夫老妻的感觉,一点激情都没有!这让她怎么演???
不行,得打破这莫名其妙的和谐。
她心思电转,借着被他握住的姿势,另一只手轻轻抬起,指尖颤巍巍地触向他微敞的寝衣前襟,声音细若蚊蚋,
“陛,陛下……夜深了,让妾身……伺候您更衣安置吧?”
可她显然是紧张过了头,那柔软的指尖,在触及他衣襟的瞬间,不慎滑过了一小片裸露的,温热紧实的胸膛肌肤。
触碰的刹那,两人俱是一震。
谢胤像是电到一般,下意识地微微后退了半步。
沈佑歌更是如同被火燎到,倏地缩回手,整张脸瞬间红透,从脸颊一路蔓延到耳根脖颈,仿佛熟透的蜜桃,她慌乱地低下头,语无伦次:
“陛,陛下恕罪!妾身笨手笨脚,失礼了……求陛下责罚……”
沈佑歌害羞了。
是装的。
又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,但面上也要装作第一次。
谢胤低垂着眉眼,目光从她羞窘得无地自容的脸颊,落到那截天鹅般优美又脆弱的颈项。
眼前的人,褪去了所有华服珠翠的遮蔽,只余最本真的模样,像一支在夜露中瑟瑟颤抖的新荷,花瓣上滚动的不知是水珠还是泪珠,娇嫩得让人……心生躁意。
谢胤的喉结,滚动了一下。
下一秒——
天旋地转。
沈佑歌只觉腰间一紧,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道袭来,整个人便被横抱了起来。
“啊……!”她短促地低呼一声,本能地伸出双臂,慌乱中环住了他的脖颈,抬起眼,正正撞进谢胤那双灼热的眼眸里。
那目光不再有之前的温和探究,而是充满了侵略性的专注,与毫不掩饰的占有欲。
沈佑歌心头一跳,立刻像受惊的兔子般重新埋首在他肩颈处,身体微微发抖,“陛下,妾身怕……”
这柔弱清软的嗓音,轻得像一片羽毛,却带着钩子,挠在了最要命的地方。
谢胤抱着她,大步走向内间的龙榻,他低下头,温热的呼吸拂过她敏感的耳廓,声音低哑,“怕什么?”
“朕在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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