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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43章 你们的声音,我听见了...

    最后一缕金光彻底消散在咸阳上空,那悬于九天的天幕,如同被收起的巨幅画卷,连一丝残影都未曾留下。

    风卷着街上的尘土,掠过朱雀大街,却吹不散满街的死寂。

    百姓们还维持着仰头凝望的姿势,有的人双手攥得死紧,眼角的泪珠还挂着。有的人张着嘴,却发不出半点声音。

    方才天幕之上,昭圣女帝的传奇一生仿佛还历历在目,从以女子之身扛起风雨飘摇的大秦,再到北击匈奴、南收百越,再到她轻徭薄赋、与民休息,每一幕都刻进了骨髓里。

    不知是谁先抽噎了一声,这声音像是一道引线,瞬间点燃了满街的情绪。

    “圣帝......”

    一声哽咽的呼喊落下,紧接着,哭声响成了一片。

    有白发苍苍的老者,拄着拐杖,老泪纵横地朝着天幕消失的方向躬身行礼。

    有壮年汉子,红着眼眶,抬手抹了把脸,却越抹越湿。

    还有抱着孩子的妇人,将孩子紧紧搂在怀里,泪水滴落在孩子的发顶,孩子似懂非懂地蹭着她的衣襟。

    朱雀大街上,跪了一地的人。

    他们朝着皇宫的方向,朝着那曾映出圣帝一生的天幕方向,重重叩首。

    “愿我大秦,万世永昌!”

    “愿圣帝之名,光耀千秋!”

    “原殿下长命千岁,万寿永安!”

    此起彼伏的声音,混着呜咽的风声,在咸阳城的上空久久回荡,经久不息。

    刘季和萧何等人看着眼前一切,只觉得心头巨震,连呼吸都跟着滞了半拍。

    刘季那双总是带着几分玩世不恭的眼睛里,此刻只剩下漫天漫地的震撼,看着跪了一街的百姓,听着那震耳欲聋的呼喊,喉结滚了滚,竟一个字也说不出来。

    萧何站在他身旁,死死盯着皇宫的方向,天幕之上嬴清樾定鼎四海的画面,和眼前万民叩拜的景象在脑海里反复冲撞,震得他头晕目眩。

    他从未想过,一个女子竟能让万民如此死心塌地。

    更从未想过,这大秦的江山,竟能在她的手里焕发出如此勃勃生机。

    樊哙挤在人群后头,瞪大了铜铃般的眼睛,看着那山呼海啸的阵仗,憋了半天,才瓮声瓮气地憋出一句:“娘的......这、这也太吓人了……”

    那声音里,有震撼,有敬畏,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,对未来的茫然。

    另一边,东宫。

    嬴清樾抬脚的动作骤然顿住,眉峰微蹙,侧耳凝神细听。

    那声音隔着层层宫阙,缥缈得像一场幻觉,可又真切得让人心头发紧。

    嬴清樾下意识走上前,想听再仔细些。

    秋风扑面,还有那越来越清晰的、裹挟着哭腔与哽咽的呼喊。

    “圣帝......”

    嬴清樾蓦地愣住,眸色微动。

    方才天幕之上那些属于未来的画面,与此刻窗外的声浪重叠在一起,竟让她一时有些恍惚。

    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填满了,沉甸甸的,又暖得发烫。

    嬴清樾望着宫外那片天际,仿佛看到匍匐在地的万千子民。她的唇瓣动了动,声音很轻,轻得几乎要被风声淹没:

    “......我听见了。”

    你们的声音,我听见了。

    一声轻叹,落在风里。

    还有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坚定。

    —

    夜色渐深。

    咸阳城的喧嚣早已沉淀,唯有宫墙之上的宫灯,在夜风里轻轻摇曳。

    内侍的脚步声极轻,停在东宫寝殿门外,低声通传:“殿下,陛下召您前往章台宫。”

    嬴清樾闻声抬眸,起身理了理衣袍,便随着内侍往章台宫去。

    章台宫内,烛火通明。

    嬴政负手立在窗前,望着窗外沉沉的夜色,听见脚步声,才缓缓转过身来。

    殿内只余他们父女二人,连伺候的宫人都被屏退在外。

    嬴政看着自己这个素来沉稳的女儿,目光沉沉,带着几分审视,又带着几分难以言喻的复杂:“万民叩拜,山呼圣帝。”

    “你,可惧?”

    嬴清樾抬眸,撞进父亲那双深邃的眼眸里,眸中闪过一丝清明:“惧,亦不惧。”

    “哦?”嬴政挑了挑眉。

    “惧的是身负万民之托,稍有不慎,便会辜负这满城呼声。”

    “不惧的是,天幕所示,虽前路漫漫,但儿臣亦有一往无前的底气。”

    话落,过了许久。

    话落,过了许久。

    殿内的烛火滋滋地燃着,灯花轻轻爆了一声,映得嬴政眸中浮动的光。

    他看着眼前的少女,看着她挺直的脊背,看着她眼底不曾动摇的坚定,忽然开口,声音沉得像浸了夜色的铁:“哪怕粉身碎骨?”

    嬴清樾没有丝毫犹豫,字字落地有声,像是在心底反复锤炼过千百遍:“哪怕粉身碎骨。”

    嬴政沉默了。

    他负在身后的手,几不可察地动了动。

    殿外的风掠过檐角的铜铃,叮铃的响声飘进来,却没打破这一室的沉寂。

    “你说储君失德、黔首可覆,就不怕大秦基业就此毁于一旦?”

    “若为了守住一个腐朽的国号,让万千黎民受苦,那这基业,毁了才是正道。”嬴清樾抬眸,目光不闪不避地迎上始皇的视线,语气平静,带着一种近乎燃尽自身的决绝。

    闻言,嬴政一时不知是该气还是该笑。

    气对方把基业说的如此儿戏,笑对方真的能做到。

    “你可看了商君书?”

    “儿臣看了。”

    “那你可知如何御民?”

    “知道。”嬴清樾的回答干脆利落,没有半分迟疑。

    嬴政缓步走到案前,伸手掂起一卷《商君书》,“说来听听。”

    “商君言,法者,天下之公器也。御民之术,不在威压,而在明法、壹刑、平权衡。”

    “赏不避亲贵,罚不避大臣,使万民知法、畏法、信法,此为根基。”

    她顿了顿,话锋一转,语气里多了几分自己的见地:“然,商君之法,峻则峻矣,却少了几分体恤。民不畏死,奈何以死惧之?”

    “儿臣以为,御民之道,当宽严相济。法度为骨,民生为肉,骨立则国稳,肉丰则民安,二者相辅相成,方是长久之计。”

    殿内的烛火又是一跳,将始皇帝的影子拉得老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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