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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四幕 真相渐露·杀机暗藏

    小坡的秘密

    僵持之际,小坡突然哭了起来,扑到苏轼面前:“先生,对不起,我撒谎了!”众人皆是一惊,苏轼扶起小坡,温言道:“好孩子,有什么话慢慢说,不要害怕。”小坡擦干眼泪,哽咽着说道:“昨夜我并没有往城西方向寻找先生,而是偷偷跟在先生身后,想看看先生去哪里。先生沿汴河闲步,走到司马旧邸附近时,遇到了郑大人。郑大人拦住先生,与先生争执起来,两人越吵越凶,郑大人甚至拔出了佩剑,想伤害先生。我当时吓得躲在树后,不敢出声。后来,先生与郑大人扭打在一起,先生失手将郑大人推倒在地,郑大人撞到了石头上,就不动了。”“什么?”众人闻言皆是大惊失色。

    苏轼面色凝重,摇头道:“小坡,你记错了,老夫并没有与郑居中扭打,更没有将他推倒在地。”小坡急道:“先生,我没有记错!当时我看得清清楚楚,郑大人拔出佩剑,先生为了自保,才与他扭打起来。后来先生以为郑大人死了,十分害怕,便离开了现场。我担心先生出事,便悄悄跟在先生身后,直到先生回到府中。”程颐立刻说道:“苏学士,如今小坡都亲口承认了,你还想狡辩?看来这命案果然是你所为!”王朝云急忙辩解:“先生绝不是故意杀人的,一定是郑大人先动手,先生只是自卫!”

    蔡京沉吟道:“若真是自卫,苏学士为何不主动上报?反而要隐瞒此事?这其中恐怕另有隐情。”坡继续说道:“先生回到府中后,一直坐立不安。后来我看到有一个穿灰袍的人进入了司马旧邸,没过多久,里面就起火了。我想,一定是那个人放的火,想嫁祸给先生!”“穿灰袍的人?”御史追问,“你看清楚那人的面容了吗?”小坡摇头道:“没有,那人一直低着头,看不清面容,但身形与程先生确实有些相似。而且,那人手中拿着一个包裹,里面似乎装着什么东西,与先生的《东坡乐府》抄本很像。”程颐怒不可遏:“你这小儿,反复无常,分明是受了苏学士的指使,故意污蔑老夫!老夫昨夜一直在府中讲学,弟子们均可作证,怎会去司马旧邸放火?”

    此时,程颐的弟子杨时、游酢前来作证,说昨夜二更至三更,程颐一直在府中讲学,从未离开过,众人的证词与程颐一致。这就意味着,小坡口中“穿灰袍的人”并非程颐,那么那人到底是谁?

    王朝云的隐情

    王朝云看着小坡,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,缓缓开口:“小坡没有撒谎,昨夜确实有穿灰袍的人去过司马旧邸,但那人并非程先生,而是……奴家的表哥。”众人皆是一愣,苏轼也有些惊讶:“朝云,你何时有个表哥在汴京?”王朝云低下头,轻声说道:“奴家的表哥名叫李默,是个秀才,去年来汴京赶考,一直住在城外的破庙里。上月奴家在相国寺遗失发簪后,表哥曾帮奴家寻找,途中遇到了郑大人,郑大人误以为表哥是奴家的心上人,将他毒打了一顿。表哥一直怀恨在心,多次想找郑大人报仇,奴家一直劝他不要冲动。”“这么说,是你表哥杀了郑居中,又放火烧了司马旧邸?”御史追问。

    王朝云摇头道:“奴家不知道。昨夜三更,表哥突然来到苏府,对奴家说他闯祸了,让奴家替他保密。奴家追问之下,他才说他去了司马旧邸,与郑大人发生了争执,失手将郑大人杀害,然后放火烧了宅邸,想毁尸灭迹。他还说,他在郑大人胸口放了半页《东坡乐府》抄本,想嫁祸给先生,因为他知道郑大人与先生素有矛盾。”“那梅花发簪呢?”御史问道。“发簪是表哥捡到的,”王朝云解释道,“上月奴家遗失发簪后,被表哥捡到,他一直带在身上,想还给奴家。昨夜杀害郑大人后,他不慎将发簪遗落在现场。”众人闻言,皆是恍然大悟。原来杀害郑居中的真凶是王朝云的表哥李默,而李默之所以嫁祸苏轼,是因为他误以为苏轼与郑居中的矛盾最深,嫁祸给苏轼最容易成功。可苏轼却提出了疑问:“朝云,你表哥为何会知道郑居中在司马旧邸?又为何会随身携带《东坡乐府》抄本?”

    王朝云眼中闪过一丝慌乱,支支吾吾道:“奴家……奴家也不知道,或许是表哥无意中得知的。”蔡京却敏锐地察觉到了不对劲:“王姑娘,你表哥与郑居中素不相识,仅凭一次毒打,就会痛下杀手?而且,他恰好知道郑居中在司马旧邸,又恰好随身携带《东坡乐府》抄本,这未免太过巧合。依在下之见,你表哥很可能是被人利用了。”

    蔡京的图谋

    蔡京的话让众人再次陷入沉思。李默一个落魄秀才,无权无势,怎会知晓郑居中的行踪?又怎会想到嫁祸苏轼?这背后一定有人在暗中操纵。此时,御史突然收到一封密信,拆开一看,脸色顿时大变。他将密信递给众人,沉声道:“这是刚刚收到的密报,说新党领袖章惇近日派人与李默接触,承诺若李默杀害郑居中,并嫁祸给苏轼,就帮他谋取功名。”“什么?”众人皆是一惊,目光齐刷刷地看向蔡京。蔡京脸色微变,随即坦然道:“章惇大人确实是新党领袖,但在下并不知晓此事。或许是章惇大人的私人行为,与新党无关。”苏轼冷笑道:“蔡大人,你身为新党骨干,章惇派人与李默接触,你会一无所知?恐怕这一切都是新党的阴谋!你们想杀害郑居中,嫁祸给老夫,挑起旧党内部的矛盾,然后趁机复辟新法!”程颐也附和道:“苏学士所言极是!新党一直伺机反扑,此次命案定是新党精心策划的阴谋。蔡大人,你还不快快从实招来!”

    蔡京摇头道:“两位先生误会了。新党虽想复辟新法,但绝不会采用这种卑劣手段。郑居中虽是新党成员,但他近期与朔党来往密切,早已被新党视为叛徒。章惇大人或许是想除掉这个叛徒,同时嫁祸给旧党,才出此下策。但这并非新党的集体决策,只是章惇大人的个人行为。”他顿了顿,继续说道:“而且,在下怀疑,章惇大人的背后,还有朔党的影子。朔党一直想坐收渔翁之利,或许是朔党与章惇暗中勾结,共同策划了这场命案,既除掉了郑居中这个隐患,又挑起了蜀党与洛党的矛盾,还能让新党背上骂名,可谓一箭三雕。”

    小坡的反转

    就在众人以为真相即将大白之际,小坡突然再次开口:“先生,王姑娘,你们都在撒谎!真正的凶手不是李默表哥,而是……”他的目光扫过众人,最终停留在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身上:“是你,蔡大人!”众人皆是大惊失色,蔡京也愣住了:“黄口小儿,休要胡说!老夫与你无冤无仇,你为何要污蔑老夫?”小坡鼓起勇气,大声说道:“昨夜我跟在先生身后,看到的根本不是先生与郑大人争执,而是你,蔡大人,与郑大人在司马旧邸密谋!你们谈论着新党复辟的计划,还提到了要利用蜀党与洛党的矛盾。后来,郑大人似乎不同意你的计划,你便拔出佩剑,杀害了郑大人。然后,你故意放火烧了宅邸,将半页《东坡乐府》抄本压在郑大人胸口,嫁祸给先生。王姑娘的发簪,也是你故意放在现场的,想嫁祸给王姑娘!”

    “你胡说!”蔡京怒不可遏,“老夫昨夜一直在官署处理文书,书吏们均可作证,怎会去司马旧邸杀害郑居中?”小坡道:“你是故意让人以为你在官署!你让一个与你身形相似的书吏坐在官署中,假装处理文书,而你自己则偷偷溜去了司马旧邸。我昨夜在汴河边,看到你从官署后门溜出,换上了灰袍,前往司马旧邸。杀害郑大人后,你又换回官袍,回到了官署,神不知鬼不觉!”他顿了顿,补充道:“我还看到你将一件灰袍和一把佩剑藏在了汴河岸边的草丛中,那把佩剑上,还有血迹!”

    御史当即命人前往汴河岸边搜查,不多时,士兵果然从草丛中找到了一件灰袍和一把佩剑,佩剑上的血迹虽已干涸,但经仵作检验,与郑居中的血型一致。面对铁证,蔡京脸色苍白,再也无法掩饰:“没错,郑居中是我杀的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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