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沧桑文学 > 凤戾九天王爷的末世凰妃 > 第11章 疗伤

第11章 疗伤

    子时。年关的喜庆仿佛被隔绝在王府的高墙之外,西北角的院落里只有死一般的寂静。寒风刮过光秃的枝桠,发出呜呜的声响,月光被薄云遮挡,只在云隙间漏下几缕惨淡的清辉,勉强照亮窗棂的轮廓。

    沈清辞并未沉睡。在末世养成的浅眠习惯,让她在听到院墙外传来一丝极其轻微、却不同于风声的异响时,便立刻睁开了眼睛。那声音,像是重物落地,又带着压抑的闷哼。

    她悄无声息地起身,披上外衣,如同一缕幽魂贴近门缝向外望去。

    清冷月光下,一个高大的身影踉跄着闯入院子,正是萧执。他不再是前日那身染血的常服,换了一身深色劲装,但这身衣服此刻更是被鲜血浸透,颜色深得发黑。他左手紧紧捂着右肩胛处,指缝间不断有血液渗出滴落,在身后雪地上留下一串断续的暗红痕迹。他的脚步虚浮,呼吸粗重而紊乱,每走一步都仿佛用尽了力气,最终在院中踉跄一下,单膝跪倒在地,全靠手中那柄杵地的长剑支撑,才没有完全倒下。

    沈清辞眉头微蹙。他这副样子,显然是不能让外人知晓的。

    她不再犹豫,轻轻拉开房门走了出去。

    听到脚步声,萧执猛地抬头,那双即使在重伤下依旧锐利如鹰隼的眼睛,在黑暗中精准地锁定了她,里面充满了野兽般的警惕和毫不掩饰的杀意。他握剑的手骤然收紧,骨节发白。

    “是你……”他的声音嘶哑干涩,带着浓重的血腥气,“滚回去!”

    沈清辞仿佛没听到他的威胁,脚步不停,径直走到他面前几步远的地方停下。离得近了,更能闻到他身上那股浓烈的新鲜血腥味,以及一股……淡淡的、诡异的腥甜气息,似乎不仅仅是普通的刀剑伤。

    “王爷是想血流尽死在这里,然后明天让全王府的人都来看热闹?”她的声音在寒冷的夜气中显得格外清晰冷静,没有丝毫惧意。

    萧执死死盯着她,似乎想从她脸上找出任何一丝虚伪或算计。但他只看到一片近乎漠然的平静,仿佛在陈述一个再简单不过的事实。

    他体内的力气正在飞速流逝,视线开始有些模糊。他知道她说的对,他不能倒在外面。

    “……扶我进去。”最终,他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,这是他能做出的最大让步和……信任?

    沈清辞上前,没有去碰他握剑的右手,而是绕到他的左侧,用自己不算宽厚的肩膀顶住他的腋下,用力将他架了起来。男人的体重几乎全压在她身上,带着血腥和汗水的沉重气息将她包裹。她闷哼一声,肋间尚未完全愈合的骨头传来刺痛,但她脚下稳稳站住,支撑着他,一步步挪向屋内。

    将他安置在唯一的那张硬板床上,沈清辞立刻返身关紧房门,插上门闩。

    屋内没有点灯,只有月光透过破旧的窗纸,提供些许微弱的光亮。萧执仰面躺在床上,脸色在月光下苍白如纸,冷汗浸湿了额发,紧抿着唇,显然在忍受巨大的痛苦,但那双眼睛依旧警惕地跟着她的移动而转动。

    沈清辞走到床边,看着他右肩处那片仍在不断扩大的深色血迹。

    “伤口需要处理。”她陈述道。

    萧执眼神一厉:“不用你管!”

    “不管你会死。”沈清辞语气平淡,已经开始动手。她毫不避讳地直接用那把削木棍的小刀,割开他肩头浸血的衣衫。布料粘连着皮肉被撕开,露出下方一个狰狞的血洞,边缘泛着不正常的乌黑色,果然不是普通伤势,像是某种带毒的暗器所伤。

    萧执身体瞬间绷紧,喉间溢出压抑的痛哼,看向她的眼神更加危险。

    沈清辞却像是没看到,她背过身,假意从床脚一个不起眼的旧木箱(实则是从空间取出)里拿出一个粗瓷碗和一小壶清水。背对着他,意念微动,几滴珍贵的灵泉水已混入清水之中。

    她转过身,用干净的布巾蘸着混合了灵泉的水,开始清洗他伤口周围的血污。动作算不上温柔,甚至有些生硬,但足够仔细。

    灵泉水触碰到伤口的瞬间,萧执身体猛地一颤!一股极其清凉舒爽的感觉,竟然压过了那灼热的剧痛和毒素带来的麻痹感!他难以置信地看向沈清辞,眼神里充满了震惊和更深的探究。

    这水……有古怪!

    沈清辞无视他探究的目光,继续着手上的动作。清洗,检查是否有暗器残留,然后再次用灵泉水擦拭伤口。她没有合适的伤药,只能依靠灵泉水本身的愈合和解毒功效。做完这些,她用干净的布条将伤口仔细包扎起来。

    整个过程,她一言不发,专注而冷静,仿佛在处理一件与己无关的物品。

    包扎完毕,萧执感觉肩头的剧痛和那股诡异的麻痹感竟然消退了大半,虽然依旧虚弱,但至少性命暂时无虞。他靠在床头,复杂难辨的目光落在沈清辞身上,看着她平静地收拾着染血的布巾和水碗。

    “你……”他开口,声音依旧沙哑,却少了几分戾气,“为何救本王?”

    沈清辞将东西放回“木箱”,转过身,在昏暗的光线下与他对视。

    “我说过,我只是想活下去。”她淡淡地说,“王爷活着,对我有利。”

    说完,她不再看他,走到屋子的另一角,找了个地方坐下,闭目养神,仿佛床上那个重伤的男人与她毫无关系。

    萧执看着她那副油盐不进、冷静得近乎冷酷的样子,第一次觉得,这个被他视为棋子和麻烦的女人,身上似乎笼罩着一层他完全看不透的迷雾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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