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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百二十九章 最终之战(2)

    “你们说信国公这次会就此揭过吗?”

    天门关,某处驻所。

    想起信国公那双寒潭般的眼睛,昌封扫了眼所聚众人,到底是没有忍住,讲出了心中所想,也打破了此间平静。

    宗织、李斌、董衡、曹京他们一听这话,你看看我我看看你,谁都没有轻易开口,毕竟这涉及到的是两位国公。

    孙河也好,王昌也罢,这可没一个是好招惹的主。

    一些目光有意无意的瞥向一处。

    “有什么想说的,只管讲出来就是,休要做那女人姿态。”似察觉到什么,双手环于胸前,斜靠着木柱的孙贲冷哼一声,斜看了眼所聚众人讲道。

    有先前守关的特殊经历,让孙贲较比先前有不小改变。

    “信国公的性子,诸位又不是不知,他能忍到今日不发作实属不易。”坐于一旁的徐彬面无表情,语气低沉道。

    “固然说这次征讨东逆,荣国公是陛下钦定的主帅,但信国公却也是挂着副帅的,要是荣国公事先开诚布公,这或许不算什么大事,哪怕承受着再大压力,信国公也不会说因此而生有不满或怨气的。”

    “是这个理。”

    没有往其他方面想的昌封,一听这话下意识点头道。

    见昌封如此,宗织眉头微皱,下意识想说些什么,可昌封把话都讲出了,再去说什么就显得刻意了。

    “理是这个理不假,但在这件事上,其实我等是不好说别的的。”李斌轻咳两声,打断了想要说话的昌封。

    但这话讲出,却叫昌封眉头微蹙起来。

    这跟他们有什么关系啊。

    “站在征东将军府这边,咱们是奉讨逆主帅之命,奔赴各关驻守不假,且在驻守期间击败了来犯东逆,确保拿下的关隘没有丢失,为中军主力夺占核心三关创造了条件。”

    李斌继续道:“但有一点是不争的事实,这吃肉的活儿,全叫我等抢了,而喝汤啃骨头的活儿,却多落在了征东将军府所辖诸军各部上。”

    “尤其是啃骨头的,这可不在少数啊。”

    “要是没有天门诸关攻防战,这啃骨头就啃骨头了,只要能把硬骨头都啃下来,这也算是抢眼的,这功也是够分量的。”

    “但诸位可别忘了,天门山脉对我朝意味着什么?那可是从太祖朝开始,多次想要尽数攻克,可却没有实现的遗憾啊。”

    “这话说的没错。”

    在李斌话音刚落时,孙贲开口了,“换一个角度来讲,这次天门诸关能被我军尽数攻克并掌控,是建立在在东戍边军扛着巨压,付出代价,牵制敌军的基础上,没有使东西夹击之势作用到我军,这才取得了此等耀眼战绩的。”

    “讲句不好听的话,即便荣国公不说别的,但是其底下的将校呢?特别是底层将士,一个个是怎样想的?哪怕我等同属一军,可问题是战功战绩却不以这些来分啊,该是谁的就是谁的。”

    还真是变了啊。

    孙贲这话一出,在此的不少人眼神都变了,他们万没有想到孙贲会讲出这样的话,这要是搁在先前是断无可能的。

    特别是董衡。

    其实在昌封讲出那话时,董衡就在想孙贲会不会甩脸子,毕竟这谈及到的事儿,有一方是他的父亲。

    不过话又说回来,董衡也在庆幸一点,这还好是王猛不在场,如今还在勋卫当值,这要是也跟着他们一道在南北两军历练,最后也都一起来了东逆前线,发生这样的事,王猛怕是当场就要翻脸。

    荣国公王昌的嫡长子便是王猛,其为人刚烈,素重情义,虽说比他们小几岁,但人却长的高大,关键是力气还不小。

    或许早先王猛还稚嫩,可这几年下来早就不是这样了。

    “所以现在就看睿王殿下怎样处置了。”

    宗织沉默了许久,这才开口道:“问题的关键,不在于荣国公、信国公之间怎样,而在于各自麾下要怎样抚平。”

    “拿下了天门诸关,即便再愚钝的人都知这意味着什么。”

    “如果说在开启最终之战前,不把这些事情解决了,让双方是带着隔阂与怨气的,这期间不出突发状况还好,可一旦出现突发状况,这势必会影响到后续的征伐。”

    “这话说的在理。”

    曹京伸手道:“所以在信国公率部赶来时,才摆出那样的状态,这事儿终究是要解决的,这是摆给所有人看的,当然,最重要的是摆给麾下将校及各部看的。”

    “说起来信国公也是不容易,他用自己的方式,将这限制在他与荣国公之间的事,而没有因此扩大,这真要扩大的话,势必闹的会很难堪啊。”

    “所以这个时候,荣国公这边只怕也在等睿王殿下的口信。”

    上官秀似想到了什么,眉头微蹙道:“不管先前到底是对是错,但如今必须要解决,关键是这事儿还不能简单的以对错来论,而是要以一种方式,叫双方都觉得能过去,特别是面子上,不然的话这事儿就不好揭过了。”

    这番话讲出后,叫在场的人无不生出唏嘘与感慨。

    曾几何时,他们一个个年轻气盛,觉得自己要真在军中历练,必然能像祖辈,父辈那样耀眼的。

    可随着年龄的增长,特别是经历的事多了,他们却发现不是那么回事,特别是藏在表面后的种种,这哪怕是人尽皆知的,但却不能轻易挑破,这要是挑破了,即便自己觉得没什么,但是底下的人却不这样想啊。

    军队到底是强者为尊的。

    特别是牵扯到集体利益的,要是你个人低头了,让步了,哪怕是为了更大层面考虑,但这事儿传开就不是那回事儿了。

    也是这样,叫在场的人,无不在心中想一件事。

    眼下的他们,是能心平气和的聚在一起,说些什么,聊些什么,可以后真随着他们在军职务不断攀升,手底下管着的人多了,到了那个时候,他们还能像现在这样心平气和吗?

    这是谁都说不准,也不敢轻易下定论的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“没一个是简单的啊,呵呵……”

    夜不知不觉间到来。

    烛火映照下,坐着的楚徽,想起与王昌他们讲的话,特别是王昌说的那些暗有所指的话时,楚徽到底是没有忍住,苦笑着摇起头来。

    人多了,是非就多。

    这话一点都不假。

    尤其是在经历了这一遭,楚徽是愈发能理解自家皇兄了,不管是在任何时候,都不能轻易的表态,不然这事儿或许不复杂,但就因为这个表态而变得复杂了,而事儿一旦复杂,跟着局势就会变复杂。

    “殿下,信国公这是想叫您出面,让隶属征东将军府的戍边军进驻天门诸关?”见到此幕的郭煌、王瑜在相视一眼后,在王瑜的眼神示意下,郭煌硬着头皮上前,朝楚徽微微低首询问。

    “看出来了?”

    楚徽眉头微挑,看向郭煌他们。

    “看出一些。”

    王瑜见状,上前道:“虽说信国公没有挑明此事,但信国公有意重复那几句,臣等还是察觉到了。”

    “不错。”

    楚徽伸手道:“平心而论的讲,不管是孙河率部取得的战绩,亦或是王昌率部取得的战绩,这都是很耀眼的。”

    “但有个前提,这不能包括天门山脉,一旦包括了这点,即便王昌他们取得的再耀眼,终究是要被孙河他们压一头的。”

    “因为天门山脉对我朝来讲很特殊?”

    郭煌下意识道。

    “就是这个理。”

    楚徽点点头道:“这可以说是征讨东逆的关键,没有这个关键,即便出动再多兵马,调配再多粮秣辎重,这一切都是没有意义的。”

    “所以不管后续的仗怎样打,以天门山脉作为分水岭,这之前的仗,占据优势的是孙河所领中枢精锐,在这一阶段下评功授赏下,中枢精锐得到的,肯定要比在东戍边军的要多不少。”

    “臣是不是可以这样理解。”

    听到这话,王瑜皱眉道:“这其实是算一次交换,以在东戍边军进驻天门山脉作为条件,以换取先前的事不再重提,这样,信国公就能借此机会,将一批劳苦功高的将校及将士,通过进驻各关的方式,先行将一些位置给占住,哪怕到后续,朝廷出于种种考虑下,或许会调其他将校与营校进驻,但是有这个先行条件在,在后续的调整下,必然会有所晋升的,而非是平调或下降?”

    楚徽轻轻摩挲着茶盏边缘,这个时候没有说话其实反倒是说了什么。

    “这不是以权谋私吗?!”

    郭煌却皱紧眉头道。

    “人以权谋私什么了?”

    楚徽抬眼看向郭煌,语气平静道:“如果没有在东戍边军,在此前啃一个个硬骨头,牵制住进犯我朝的东逆溃军,天门诸关的征伐会没有陷入到东西夹击之势下?”

    “甚至站在他们的角度,这次中枢对东逆发起征伐,这主力应从他们这抽调,甚至叫王昌来挂主帅,别忘了,在这之前,是在东戍边军一直在守护着我朝东疆的,而非是中枢精锐。”

    郭煌低下了头。

    这个理,在他这说不通。

    在他看来,拿着中枢发的粮饷,就该为国朝报效才对,这一类思想,是极为典型的羽林思想。

    但对于别的却不这样。

    毕竟在大虞,家国大义这一意识形态,是没有成型的。

    ‘王昌也是够难的了。’

    楚徽眉头虽说微皱,可心底却生出唏嘘,虽说其接任征东大将军一职,但这背后要处置的,要安抚的,太多太多了。

    但即便是这样,人在此之前,一没有向中枢抱屈,二没有伸手索要什么,一直都在尽心尽力的当差做事,还确保了东域一带的安稳,这说是劳苦功高是一点错都没有的。

    且在这件事上,孙河做的确实不地道。

    当然这要站在孙河的角度,那就又是另一方思虑了。

    这就是为什么世上没有感同身受的缘由。

    ‘难怪皇兄要叫我率神机营出战啊。’

    亦是想到了这里,楚徽心底的钦佩愈浓,这等于就是在告诉所有人,不管是中枢精锐也好,亦或是戍边精锐也罢,国朝发动这次征伐,不是说离开了谁就拿不下什么硬仗,谁要是敢在这期间撂挑子,甩脸子,那自有人或精锐来接替的!!

    甚至楚徽也想到了,率部赶来的王昌,之所以没有直接跟孙河撕破了,强行压制住麾下的不满与怨气,只怕神机营也起到了一定作用。

    “殿下,那这事儿您要出面吗?”

    当王瑜的声音响起时,使楚徽从思绪下回归现实。

    “孤为何要出面?”

    楚徽眉头微挑,看向王瑜道。

    “不是说……”

    王瑜下意识道,可看着楚徽的眼神,王瑜到嘴边的话却停了。

    “事是要办,但这个面,不能由孤来出。”

    楚徽双眼微眯道:“在孤与孙河,王昌之间,终是要有一个低头的,但不管是谁低头,唯独不能是孤低头,这是原则性问题!!”

    “如果后续的仗,孙河想没有任何隐患的打下去,那么该如何解决此事,他应该想清楚才是。”

    这是要叫荣国公低头?

    一听这话,郭煌、王瑜立时明白自家殿下所讲,可在想到孙河的脾性,二人对此却并不看好。

    “脸面谁都想维护,但也要分清楚状况。”

    楚徽继续道:“在这件事上,王昌已经表明了态度,天门诸关是他给底下的一个交代,但与之相对的,是后续的仗,他必会无条件听从调遣的。”

    “现在就看孙河的态度了。”

    “事儿要过了今夜,而孙河仍没有任何态度的话,那孤不介意用金牌大令来解决……”

    “殿下,荣国公求见!!”

    不等楚徽把话讲完,堂外响起一道急匆匆的脚步声,紧接着是一道铿锵之声响起,这也打断了楚徽。

    郭煌、王瑜听到这话时,无不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,他们彼此对视一眼后,随即便看向了楚徽。

    “还算识趣。”

    楚徽笑笑,随即收敛起笑意,对堂外朗声道:“叫他进来。”

    “是!”

    随着应诺声响起,此间又恢复了平静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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