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去也行,不过,你得先过了渡劫...”
鹿渊唇齿蠕动,正欲开口,“为...”
许闲立马指着他说道:“别问我为什么?”
鹿渊张嘴,“我...”
许闲立马再道:“你就告诉我,你去还是不去?”
鹿渊:“.....”
鹿渊憋了半天,就说了一个字,“去。”
许闲指向他的手五指摊开,“行,你可以滚了。”
鹿渊无语,悻悻起身。
嘴巴里不忘吐槽道:“服了你了,不让人说话了还,什么玩意...”
“渡劫就渡劫。”
“你给我等着。”
“.....”
鹿渊走后,许闲无奈长叹一声。
“害~”
他其实挺不想鹿渊去涉险的。
小小书灵调侃道:“主人这么在意这小鹿呢?话说主人这么多年,也没跟姑娘那啥,不会是喜欢男的吧,鹿渊是你的理想型?”
许闲白了它一眼。
都是什么脑回路?
却还是说道:“养了四百年了,早就有感情了。”
小书灵没否认。
这小鹿,
其实还是瞒不错的。
不过,
它倒是觉得,戴上没什么不好。
鹿渊实力不差,若是入了渡劫,其战力,或许能排到凡州第二,加上他本身就来自上苍之上,或许能帮上忙...
主动转移话题道:“既然都摊牌了,咱们啥时候建那断头台啊?”
许闲没好气的纠正道:“什么断头台?拜托,那叫升仙台。”
“都一样啊?”
“这不一样。”
小小书灵退让,忙改口道:“行行行,不一样,不一样,那我亲爱的主人,咱们啥时候,建那升仙台啊?”
许闲后仰靠在椅子上,慢慢摇晃,槐树荫,秋叶零,天气微凉,茶香微甘,漫不经心道:
“不急,不急,在等等。”
“等什么?”
“等时机成熟...”
适夜。
得知许闲忙完了种地的事,回了洞天,夏初一叫齐人马,带着好酒好肉,来到了许闲的洞府。
兴致满满的众人却扑了个空。
许闲没在。
不知去了何处。
夏初一气的够呛,把鹿渊祖上十八代问候了个遍。
“这死鹿,”
“敢耍我。”
“等着,”
“迟早有一天,我拔了他的皮做貂...”
涂空空拱火道:“干嘛迟早有一天啊,快入冬了,就现在呗,时不我待。”
夏初一一口回绝,“现在不行。”
涂空空刨根问底,“为啥?”
夏初一一本正色,“打不过...”
涂空空满脸严肃,“也对。”
林浅浅无语。
药小小抚额。
人长大了,修为增加了,可惜,把脑子给落下了。
那夜。
许闲离开宗门,直奔极北而去。
他要去见一个人,谈一笔交易。
根据梦境中的记忆,许闲来到了极北深处某处停留。
小书灵问他,“不是要去见那家伙吗?来这干嘛?”
许闲俯视身下,冰天雪地道:“祂就在这下面?”
小小书灵不解,再次动用洞察之眸,进行窥探...一连看了好几遍。
空空如也。
“什么也没有啊?”
许闲没解释,落于风雪中。
小书灵持续追问,许闲怎么那么肯定。
许闲如实说,他在梦里见过祂,就在这。
小书灵无语,
梦也能信?
许闲没解释,梦当然不能信,可许闲做的那场梦不一样。
黄昏帝君,为了引导自己,为了让自己沉沦,为了达到祂的目的,梦里的一切,都以凡州现实中存在的一切,进行模拟。
梦里出现的一切场景和人物,都是现实中真实存在的,祂自然也不例外。
小书灵也没再追问。
它知晓主人的一切,唯独不知道,主人的那场心魔梦境。
它只晓得,
心魔梦境后,主人终日郁郁寡欢,跟那深闺里的怨妇似的。
许闲落于风雪中,所见茫茫一片,
时有寒风呼啸而过,
卷起千堆寒雪。
小书灵问:“挖吗?”
许闲侧目一瞥,“挖什么?”
“你不是说祂在下面?”
许闲像看白痴一样,看了它一眼。
然后就盘膝坐在了雪地中,不忘取出一件白色的云裘大衣,披在了身上。
风雪溅落,不脏其身。
小小书灵只觉得莫名其妙,想吐槽几句吧,还没来得及开口,就听自家主人,对着漫天风雪,自言自语的说道:“聊聊?”
简简单单二字。
声音很小。
不及风雪声。
话音落下之后,天地如常,风雪仍然...
可于小书灵的视角中,却能看到,万年冰雪之下,一道气息,正在持续逼近,以肉眼无法察觉的方式,洞穿冰层而出。
接着,
雪地风雪中,空间涟漪里,便就出现了一个人影,似实非实,似虚非虚。
说祂是假的,
偏偏祂又是那么真实,惟妙惟肖的就站在你面前,一颦一蹙,栩栩如生。
可说祂是真的,
落脚无痕,吐息无声,漫天飞雪,尽穿其身...
许闲抬眸。
金色云狐,墨色长发,
俊朗五官,王威尽显。
还和当初,在帝坟之内,所见一样,并无改变,只是今日没了那金色王座,暗沉天幕的加持。
少了几分霸气,和盛气凌人。
当然,
也兴许是昔年,许闲怕他。
今日,
无惧而已。
祂飘到许闲正对面,以站姿居高临下,审视着许闲,嘴角玩味依旧,眼底戏谑极浓。
开口问道:“你怎么才来?”
许闲面色如常。
书灵一脸懵逼,
约好了?
许闲说:“有点事情,耽误了。”
祂没说什么,也学许闲一般坐了下来,不忘整理了一下身上的云狐袖口,讥讽了一句,“你啊,年纪太小,阅历太少,羁绊却一点不少,顾虑太多,将来,难成大器。”
许闲笑了笑。
“呵~”
祂抖了抖广袖,单手搭在膝前,直视而来,故作不知道:“说说吧,找我干嘛,是想通了?”
许闲不答反问道:“你既知我来,自然也知道我为何而来,又何必问?”
黄昏帝君嘴角轻扬,似笑非笑道:“事情,还是要搞清楚一些,既然是你来求我,自然要你先开口。”
许闲无心与其争论这种幼稚的把戏。
谁求谁,
谁妥协,
谁屈尊,
重要吗?
都不重要,
他想要的,只是结果,是那个结果就行,至于过程,无关紧要,他连死都不怕,还怕低头吗?
开门见山,直奔主题,“我开天门,你走还是不走?”